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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斐的聲音溫柔,「我現在剛覺得鬆了口氣,不管後面還有沒有事情找上門,現在倒是難得的、十幾年來第一次,覺得發自心裡的開心。」
好像已經追趕上母親的步伐,也好像半生固執的求索有了回答。
「做哥哥的,有點小禮物留給你,畢竟好事將近——之後我要去找個老朋友,先祝你新婚愉快了。」
裴央無奈: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真的把哥哥的身份當上癮了?
但她沒有出聲拒絕、否認,只是點了點頭。
像是一點從未有過的寬慰和嬌氣,她低聲說:「那就謝謝你了,哥哥。」
——畢竟,她對謝蘅,可是從來沒有真心實意地喊過這稱呼的。
宋斐一愣,對她展顏一笑。
那天傍晚,裴央沒有要宋斐送她回家,只是坐在李家大門邊的長椅上,看人來人往,靜默許久。
她攥著那小珠寶袋,開啟看了一眼,蕩漾碧藍色柔波的珍珠,寫著「deep night」的雅名。
深夜——夜很深,卻還沒天明的時候,大家叫它「夜未央」。
便也驀地一笑,嘆一聲居心良苦。
她看著夕陽西沉,在喧譁與寂靜的兩重天裡,是突然的輕鬆。
許久,她掏出手機,撥通了魏延的電話。
嘟聲兩下,那頭便接起,應了一聲:「餵?」
她沒頭沒腦,撒嬌般低聲嘟囔了一句:「魏延,我想去臨華。」
換了兩年前,魏警官說得是:現在太晚了。
但兩年後的魏延,從來只是一句不鹹不淡、又從不讓她失望的頷首:「嗯。——我過去接你吧?」他頓了頓,話語間是疏於練習的關心,「是不是晚上開始冷了,帶件衣……」
裴央笑了笑。
「不用了……囉嗦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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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華那面老圍牆像是一種過去的印記,遲遲沒有拆去,見證過諸多故事,轉瞬光景。
兩人匆匆在學校停車場登記過後,裴央拽著魏延手腕——說是拽,其實魏警官很是遷就,末了幾乎是他在幫她引路,小跑到舊教學樓後、圍牆底下。
她仰頭,又一次像少年時無數次的練習一般,試圖看向牆那頭,可惜她後頸酸澀,踮起腳尖,也沒如願以償。
魏延伸手,按了按她脖子,指腹粗糲,依舊不失溫柔。
他不太懂她對這面牆深厚的「感情」,印象中兩年前已經有過類似的場景,儘管如此,他依然不曾多問,只是向她身邊挪了半步。
這城市一直很怪,夏秋之交,傍晚氣溫驟降,風又大,不時將她鬢髮吹開。他時不時幫她別到耳邊,將風擋在背後。
然後她扯住魏延衣角,「魏警官。」
「嗯?」魏延挑眉,「怎麼了?」
她提了個任性又古怪的建議:「你翻個牆給我看。」
魏延:「……」
怎麼聽怎麼像做賊的。
但他從來對她的話不含糊,讓她在一邊避風處站好,原地退後緩衝了幾下,隨即幾步上前、單手撐住牆壁,縱身一躍——
前後不過數秒,他便在牆壁那頭消去蹤跡,引來路人幾聲驚呼,就差沒有拍手叫好。
裴央聽得動靜,很快,他又重新攀上牆壁,這回只徑直坐在牆頭,穩了穩身形,便不再有下來的意思。
他對她伸出手。
「來,」他說,「兩年前你就想爬,這次也一樣,我拉住你。」
好吧,健忘的魏警官依然只記得兩年前的事,絲毫不知道她眼中的懷戀,來源於更久遠的過去。
裴央站在原地,搖了搖頭,突然在笑眼中問了一句:「魏延,我又沒有說過,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