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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每一個正常的家長那樣,他絮絮說著女兒的優點。
「請老師你一定不要、不要對她有意見,我是個瘋子,她不是……拜託您好好照顧她。」
像一個正常的父親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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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央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著。她的手機一直亮起,螢幕上「媽媽」的未接來電已經新增到八個。於是她低頭,摁出一句:「我先回家。」
魏延開車,導航的聲音響徹在狹小封閉的空間。
許久,裴央告訴他:「聶圓圓要轉學了。」
魏延應了一聲,「所以?她告訴了你,關於基金會的事?」
「嗯,」她扭頭看向窗外,「那個基金會,專門僱傭和利用家庭生活不幸的婦女,具體做的事還不清楚,但是至少不會是什麼好事,還需要你們警……你的進一步調查。」
他點頭,她卻又悶聲道:「魏延,你送我去臨華吧。」
「這個點過去?」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關校門了吧。」
「……嗯。我想過去看看。」
她近乎在座位上蜷縮起來。
車窗外的光線時斷時續,像要咽氣的陰影,覆蓋在她清瘦的側臉。
魏延看了她一眼,調轉車頭。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聶勇,洪明珠認真生活,她幫助過裴央,幫助過許許多多被人傷害的女孩。
因為洪明珠,裴央在沉重的陰影下,仍然相信自己能夠生存。
然後,魏延就出現了。
我始終相信,愛是一個輪迴。
插pter8
他將車停在學校不遠處的地下停車場。
裴央兀自在前走著,他意識到她的情緒低落,隔上幾步,不遠不近的跟著。
她一直繞到學校後方的紅磚圍牆外才停下腳步。
魏延也隨她一起望了一眼,記憶中,那本是他很熟悉的地方。
過去高中時,他遲到、或是突然憋悶,就會從這面圍牆翻出去。
后街上每到飯點便香氣馥郁,在封閉式教育的臨華高中,他大概是很少有的、讀書日吃遍后街的學生之一,甚至為此練出一手翻牆的絕技,堪稱行雲流水。
而她久久地抬頭仰望著依然高不可攀的圍牆。
時間恍惚來到了十七歲那年,她指間夾著灰色的泥土,怯生生地藏在背後,低聲說不去上課。她在那之後無數次的嘗試躍出這座囚籠,可從沒有做到。
少年最懼孤獨。她不像魏延天性熱愛外面的世界,如果可以,她本想要成為一個樂觀活潑、像初中時那樣與同齡人打成一片的女孩。所謂的自持和平靜,只是被逼迫,並不是自願為之,她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一點,是要堅信,既成的事實,並不就代表正確。
哪怕她現在活得不錯,但與當年的折磨,沒有一絲一毫的積極相關。
昔日洪明珠為了自己被人撓成花貓,她曾經問過她:為什麼?
大概是被孤立得太久,於是鍥而不捨的要為他人的善意找到理由,以此戒備。
但是洪明珠一邊疼得嘶啞咧嘴,一邊攬過自己的肩膀,說的是:「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以前也覺得日子算是到頭了。以為成績不錯能上這所學校,結果到底算是個鄉下來的,很快就跟不上,還被欺負。於是斷斷續續讀,斷斷續續跑唄。但是我發現,我以前呆的孤兒院那個園丁阿姨說的「風雨過後見彩虹」也不是吹的嘛。」
她漫不經心地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痕,「都會過去的,我現在就過去了。」說著,她向裴央擺擺手,「我男人今天來接我,我要回家啦。你注意安全,誰要是再欺負你,不要做軟包子哦。」
在孤獨又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