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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月俸祿,但二人豈能心安?由於大公主素來性情清冷,所以他們各自暗送了一份禮物,希望我能在城主耳畔美言幾句。”
桂生道:“主子都收下了?”盧翎道:“我婉言謝絕了禮品,卻要他二人日後各賣我一個人情。有幾件事,你得小心去辦。”桂生忙挺直了腰板:“主子吩咐就是。”
盧翎拿起一支筆和一塊沙盤,倒轉筆桿,用筆頂在沙盤上匆匆寫下幾行字,末了道:“你要牢記。”
桂生合上眼,在心裡默記了一番,朝主人點點頭,用提鬥筆頭將沙盤上的字跡掃平。
盧翎負手看著桂生背起褡褳快步離開,眉宇間川字褶漸生:一旦事態出現逆轉,哪怕是犧牲性命,也絕不讓那個仇人逃脫應有的懲罰。
“噠——噠噠!”
一人正騎馬前往水月湖畔的積素軒。
積素軒是一處僻靜的屋舍,朱漆剝落的院門上掛著一把黃綠斑駁的大銅鎖。
一身雪白衣衫的少女藉助一棵老樹,點足從院牆上輕盈翻過。
院牆內是三間懸山式小屋,花壇內的一株綠萼梅已盛開,風動落花紅簌簌。少女緩步踏上主屋石階,北風觸楹轉響,發黃破損的窗紙抖抖索索,往裡可見屋內陳設簡單古舊,櫥架上書冊卷軸均蒙上一層素蟫灰絲。
少女繞著屋舍轉了一週,走到那株綠萼梅樹下,輕嘆一聲後蹲下身子,用所佩絲巾兜起地上的片片落紅。她拈起幾片粉白花瓣,繼而情不自禁地用花瓣拼起字來。
不多時,她忽聞身後有動靜,急忙起身道:“是誰?!”望見銀衣一晃,一人自牆上如輕霧落下庭內,他的聲音溫和似江南春水:“婷兒的墨跡向來靈秀,現在居然還以花拼字……”
少女霎時面色大窘,急揮衣袖,一地花瓣字霎時縈盈豔曳。她衝銀衣少年嬌叱道:“二哥你真壞,居然故意偷看!”
銀衣少年故作一臉茫然:“幹嗎這麼生氣?我沒看見什麼呀。”
少女俏臉紅若茜桃,貝齒緊咬道:“你一定看到了,還裝什麼糊塗?”
那少年正是席宇辰,他細長的眼睛此刻已彎成了月牙,爽朗道:“既然為兄無意看見,我就說些正經話。小妹,那個人你才認識幾天?你又瞭解多少,何必牽掛他?”
席樂婷一撇嘴,手叉柳腰道:“才不是!我是‘恨屋及烏’。你若和大姐是一條道上的,就儘管告密吧,但以後別想吃我做的點心!”
席宇辰捂著額頭,惆悵道:“你我整整四年未見,中午為兄還替你求情,可妹子現在這話說得多傷感情,嗚……”
席樂婷心裡一陣惡寒,搖頭笑道:“好啦,別痠麻死了。我現在心情好了許多,喏,到臺階那邊坐下,陪我說說你在空華山的經歷。”
席宇辰捶了捶後頸,懨懨道:“空華山學藝的時光和苦行僧的日子差不多。就以跪香懲罰為例,戒律冊中含‘開靜不起者跪香,雲集不到者跪香,朝真失儀者跪香’等等……”
席樂婷一拍他的脊背:“印象裡,二哥除了打雙陸時精神頗佳外,可是個容易春困夏乏、秋盹冬眠的傢伙!”
“幾年未見,你手勁大了不少。”席宇辰揉了揉背,想起一事,笑道,“多虧了你的香草護身符,平時想不到,關鍵時刻忒提神。”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方勝形香包,朝她晃了晃。
“那當然,也不看是誰的手藝?”席樂婷得意一笑,倏然又催道:“快說說遊歷之事啊!”
“最後一年,我下山遊歷,本想去天山博斯騰湖附近尋找傳說中的海馬龍駒……”
他侃侃而談,席樂婷聽得津津有味,最後感慨:“真羨慕你啊。上次我借到蜀地觀劍器,順便偷偷遊玩了幾個地方,故而返城耽擱了幾日,還被娘罰在映雪樓禁足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