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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眉梢一展:「根據地?」
她卻沒解釋,自顧自地說著,李俊用心聽。
「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和你商量。」她最後微微一笑,「木已成舟,你有意見也晚啦。好好規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李俊輕笑:「我們就是來給你當打手的,誰耐煩管那麼多。」
他在雪中奮戰半夜,衣衫反覆濕透,早已凍硬。宮裡燃著溫暖的炭火,很快將他一身衣甲烤軟,緊貼在身上。他脫下來,擰出粉紅色的血水。剛猛的肌肉上滿是狂野的血道子。
阮曉露問:「外城情況怎樣?弟兄們傷亡多麼?」
幾個梁山頭領也上前廝見。李俊微微提高聲音,匯報導:「我鹽幫……」
阮曉露突然一手掩住他嘴。
「辛苦了。不過別自報家門。」她眨眨眼,小聲囑咐,「你假裝現在就是個梁山頭領。」
李俊一怔,隨後意識到:這場逼宮大戲,主角是梁山和朝廷。沒人知道鹽幫也在裡頭推波助瀾。
而新劃出的割據地盤,只包括梁山的勢力範圍。
只要他和部下不暴露,鹽幫就可以一直蟄伏在沿江沿海地區,繼續他們的灰色事業。同時壟斷割據地區的鹽業製造,自由生產……
這一來一回的差價,李俊略略一估,一下子竟然算不出來。一片新天地在眼前徐徐展開。
「那……兄弟匯報一下。」他眼中閃爍異色,又馬上垂下睫毛,學梁山人做派,朝阮曉露彎腰拱手,「甲仗庫還在我們控制當中,其餘地方,和禁軍爭奪半夜,各有得失。另外,內城那些豪富大宅,大夥也都順便光顧了下,借得不少金銀……」
他瞥一眼身邊。一群紫衣老頭渾身直顫,驚恐萬狀。
李俊故意頓了頓,才笑道:「……正待把裡面的眷屬一一砍頭,就聽聞這邊談妥了協議,只能告辭離開,真真可惜。」
一眾佞臣撫著胸口,長出口氣,更加慶幸自己跪得果斷,跪得及時。
隨著李俊兵馬來到的,還有梁山泊頭領戴宗。昨日李逵大殺東京,戴宗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也不敢阻攔,自己躲了起來。直到今日,才壯著膽子前來會合。
「來得正好。」阮曉露不給他絲毫休假時間,「趕緊回山。」
趕緊把這一系列變故飛馬傳回梁山,讓寨子裡留守的同伴們充分做好準備。在這之前,滯留京城的兵馬都不能鬆懈。
戴宗臉色一僵。他已三天沒睡了……
不過茲事體大,戴宗心一橫:「再熬三天也沒問題。」
令小黃門給他點了杯濃茶,一飲而盡,繫緊鞋子,拖著瘦弱的身軀,拔腿就跑。
城內死傷甚多,此時終於有工夫善後。徵得梁山軍同意,派出官員去清點死傷人數,安撫死者家屬。元宵之夜,光官宦宗親就有百餘人遇難。平民百姓死傷更是不計其數,無法統計。其中不少是被官軍射殺的,此時當然都算在李逵頭上。
「太常寺丞陳梲,左司諫趙善祥,國子監正秦檜……」
聽著長長的死亡名單,宮城內的高官們兔死狐悲,百感交集,覺得讓土匪鎖上一夜也不算什麼。
花榮道:「你們看好了啊,百姓傷亡,跟我們沒關係。那李……那黑大漢還中了我的箭呢。」
屠殺無辜人人唾棄,這鍋萬不能背。
魯智深則不耐:「還統計個鳥?灑家做主,直接拿出金銀錢糧,在宮門口賑濟家屬不就得了!照你們這般做法,明年也算不完!」
趙桓苦笑:「百姓無辜受難,義士們願意出資賑濟,再好不過……」
他話沒說完,魯智深揪住一個小黃門,笑問:「酒家出門匆忙,不曾多帶得銀子出來,你們有銀子借些與俺。府庫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