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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偷偷的看他,他卻不知,自己喝一口酒就倒一口入了湖,有魚還蹦跳起來,擺著尾巴,飛濺著水珠,與男子怡然自得相輔相成,入畫一般,看得人目不轉睛。
桑依依知道他是蒼家的貴客,據說姓陸,是個書生,也不知道是來皇城投奔親戚還是如何,只是這一身的氣度相當的惹人注目,只是短短几日就成了丫鬟們偷偷傾慕的物件。桑依依只當小丫頭們沒見過世面,如今第一次瞧見對方,竟然覺得‘端方公子溫潤如玉’就是為他親身打造。
第一次見面,桑依依並沒有多留,橫豎有外人在,蒼嶙山也不會來,她沒呆多久就走了。臨走之時,回頭再看,那男子還靠在欄杆上,另一條腿也伸到了水面上,似乎與魚群在嬉戲。
怪人。
可這怪人卻讓桑依依第一夜就失眠了。她最近睡得淺,生怕蒼嶙山突然來見她,向她賠禮道歉,故而總是等著。這日好不容易如水,心裡已經冰涼一片。可入了夢,她卻恍惚的走入了白日那水榭,自己在湖面上翩翩起舞,而那陸公子坐著,望她一眼就喝一口酒,那嘴角的笑意淺淺的,淡淡的,幾乎要吸了她的魂魄去。
半夜醒來,她出了一頭的冷汗。
次日,恍恍惚惚的桑依依半依靠在窗前,看著遠門外的人來人往。據說蒼嶙山從軍營回來之後就去見了焦氏,或者說是焦氏在前院與後院的月牙門處等著蒼嶙山回來。對於爭寵,焦氏顯然比桑依依放得下身段,儼然成了盼君歸的婦人,惹人憐愛。
桑依依微撇開眼,正巧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她坐了起來,極力眺望過去,可惜,門口太窄,那人雖然閒庭漫步可看得出他手上提著酒。
陸公子又準備去水榭餵魚喝酒?
桑依依不自覺的動了動,轉頭對拘謹的丫鬟道:“去給我取些點心來,”丫頭領命而去,她又補充一句,“要熱的,新鮮的,剛剛出爐的。”
她獨自咬著點心,喝著茶,不時抬頭掃向遠門外,一直待到黃昏,這才拂掉衣襬上不存在的碎屑,換了一身桃紅色的儒裙,輕搖漫步的繞去了後花園。
遠遠的,水榭中再無一人,孤燈淒涼。
這一夜,夢中的她在湖面上游來游去,成了那渴望被餵食好酒的白鯉,湖水很暖很暖。
第三日起床,她莫名的有些期待,費盡心思的打扮了半日,塗抹好了胭脂,自己親手提著茶具點心去了水榭。
從晌午到日落,茶熱了一壺又一壺,點心一塊都沒動過,她掩飾不了自己的失落,將所有的糕點拋入了湖裡。
噗通噗通的落水聲傳來,不遠處的花叢中突然鑽出來一個腦袋,是陸公子。
桑依依驚嚇般的瞪著他,他看著湖面,甩甩頭,將酒壺倒提著晃盪了一下,已經沒了酒。他嘆口氣,步伐不穩的站起來就要離去。
桑依依上前一步:“陸公子。”
對方回過頭來,桑依依臉頰微紅,從袖口掏出一塊手帕,居然是那日陸公子給她擦淚的那一塊,她說:“還給你。”
陸公子挑了挑眉,接過手帕,突然往一腳泥濘的鞋面擦去。白色毫無雜色的巾帕瞬間就沾染上了泥土,桑依依眼眶莫名一酸,也不知為何,倏地奪過那手帕往小湖中拋去,轉身似嗔似怨的瞪了他一眼,跑了。
同夜,桑依依再一次失眠,她目中空空的靠坐在窗邊,直守到了天明。
桑依依病了,七月的酷暑,她得了傷寒,一病不起。
蒼嶙山聽得丫鬟來說,立即就披起了衣裳要出門。小廚房裡突然傳出碗碟碎裂之聲,焦氏‘哎呀’痛叫,蒼嶙山的腳步頓了頓,焦氏已經端著一碗藥羹出來,另一隻手虛握著碗邊,白嫩嫩的食指上墜著血珠,襯得白瓷越白,血珠越紅。
焦氏嬌泣道:“夫君,你介意在補藥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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