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第1/4 頁)
四周倏地寂靜,空氣都一瞬停止流動。
化妝間裡幾十雙眼睛震驚又訝異的凝視下,蘇稚杳有那麼幾秒的恍惚。
嘴唇微動,想要說話,眼前先起了霧。
做錯事的人沒什麼好委屈的,可他一句話,她開口就想掉眼淚。
她半天沒有聲音,賀司嶼直接近前一步,握住她垂在身側的右手,旁若無人地牽她出了化妝間,一路走出歌劇院。
落日時分,一道夕陽鋪照,半河霞光,半河碧色,周圍十七世紀的老建築柔化得更似畫卷,廣場中央,噴泉騰出拋物線的水柱,水花跳躍著暖橘色的光。
噴泉池旁,人群三三兩兩,欣賞戶外演奏家縱情拉奏小提琴,四周沉浸在音樂中。
賀司嶼在前面不言不語,只是拉著她往前走,穿梭過喧笑聲。
外面清涼的空氣使人清醒,蘇稚杳慢半拍反應過來,扯出他衣袖,輕喚:“賀司嶼……”
他在她的聲音中停下腳步。
“不是說想我,不是說沒我不行?”
蘇稚杳睫毛忽顫兩下,他低沉的話語,如一陣風,撥開了她心上一層迷霧。
迷惑不清的心事正一點點變得明朗。
正要知覺之際,賀司嶼回過身,和她面對著面,和她眼對著眼。
他的目光很鄭重,認真地攫住她:“都把我叫回來了,為什麼又不要我?”
蘇稚杳剛理清那天下午不是夢是現實的情況,又在他的話中陷入更深的疑惑。
什麼叫不要他?
說得她跟始亂終棄的渣女一樣,還是梅開二度的那種。
蘇稚杳突然搞不清狀況了,呆呆懵懵,小聲問:“什麼……意思啊?”
賀司嶼失語兩秒,閉了閉眼,鬱出一口氣。
這女孩子平時聰明著,但在感情上是真的很遲鈍。
蘇稚杳見他一副無語的樣子,下巴微收,悄悄覷著他,迷茫且無辜。
“先去我酒店。”再睜眼時,他冷靜依舊。
小姑娘自我保護意識很強,一聽要去酒店,眼中轉瞬投出幾絲狐疑:“去、去酒店做什麼?”
賀司嶼拉過她受傷的左手,到她自己眼前,神色比工作時還要嚴峻幾分:“叫醫生過來給你消毒包紮,配消炎藥,再根據情況打破傷風。”
他逐字逐句,邏輯清晰。
後半句依稀還有種老父親責備女兒的口吻:“彈鋼琴的手,自己這麼不上心,貼個創口貼就完了?”
這個男人身上的壓迫感太重,一被他教育,蘇稚杳不由就心虛了:“沒有,我是要去看醫生的……”
賀司嶼是個適應能力很強的人,不僅是在商界,一段關係中,他也能以最快速度找到平衡,譬如現在,他就得用強硬治她的怯懦。
牽著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他帶她上車,徑直回到酒店。
蘇稚杳身上還是那套黑色禮裙,到酒店後,只能先換上睡袍,換衣服的功夫,醫生就到了,在酒店套房的客廳為她處理完傷口後,喂她吃了一顆消炎藥預防感染,因不確定針頭的衛生情況,保險起見,又給她注射了一針破傷風。
賀司嶼正立在落地窗前通電話。
醫生做完所有事,無聲向他示意,他從遠處投過來一眼,電話間隙點了下頭,醫生才離開。
賀司嶼這通電話講了很久,說的是德語,蘇稚杳聽不懂,只能抱著枕頭,安安靜靜窩在沙發裡等他結束。
等得有些久,消炎藥起作用,蘇稚杳漸漸犯困,昏沉欲睡,眼皮撐著打了會兒架,抵不住睡過去。
賀司嶼不經意回眸,就見她抱著枕頭雙腿並曲,腦袋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聲音放輕,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