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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作他的貼身小廝。夏星寒和桂寒山則扮作了一對客商在後相護,莫老妹子和鄧烈虹卻裝成一對行走江湖的夫婦不緊不慢的在一旁綴著,梅道人仗著輕功卓越,扮作一個寒酸老儒當先探路。
幾個人分作四對,前後呼應著一路徑向西行。
一路上,喚晴的眼睛一直不再瞅身旁的曾淳,往日朝思暮想的曾淳此刻就在身旁,她可以真真切切的呼吸到他的氣息,但這時的喚晴卻明白了什麼叫咫尺天涯。她暗暗對自己說:“喚晴,若是一個夢,你也該醒了。”
“喚晴,你瘦了!”身旁的曾淳忽然低聲說了一句話。喚晴的心一顫:“這是他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呀!”驀然間她覺得自己的眼圈有些發紅,她急忙一笑:“這樣的天下,誰又不瘦?” 臉上卻給曾淳的灼熱的目光擾出一片輕霞,她依然不敢看他,只是心中暗恨自己的不爭氣。
“說得好,奸佞當權,忠良蒙冤,哪個正義之士不夙夜嘆息!” 好在這時身旁的袁青山卻撫掌一嘆:“家師時常以‘天下國之身之家之’的道理教誨我等。當今蒙古韃子在北邊劫掠,倭寇在南邊侵擾,京師中又有大奸嚴嵩掌權,禁中有陶真君惑主,天下積弱不振這許多年,家師常在中宵肅立,說道再不鼎故革新,不出兩年,只怕咱大明便會又有土木之變那樣的大禍降臨了!”
喚晴知道“土木之變”是英宗之時因英宗好大喜功,致為蒙騎劫掠、羈押一年有餘的國恥,此時聽他說得沉重如此,心下也是一緊。
曾淳忽道:“袁兄,小弟只是和尊師有匆匆數面之緣,但何堂主的風采好生叫我仰慕。天下傳言何先生目視雲漢,不羈名教,有掀翻天地之氣,所言所為多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行徑。卻不知何先生為什麼建立聚合堂?”三人知道古道無人,便信口言談起來。
袁青山道:“家師雖然少負異才,卻一直仰慕儒家陽明先生之學,後來投至陽明先生的再傳弟子門下參悟心學。《大學》中曾雲修齊治平之道,先生以為治國平天下當從齊家開始,便建立聚合堂,以堂為家,以家振國。”
曾淳聽了,卻慨然一嘆,又問:“聽說何堂主行事處處出人意表,甚至……君臣、父子、師友、昆弟和夫婦這五倫之中,先生只認師友這一倫,不知是也不是?”。袁青山將臉一端,那一張國字臉就更顯得肅穆異常:“家師常說,人之所以為人,就在於朋友之間的仁義交往,否則便與禽獸無異。五倫之中除了師友之外,其他的四倫或匹、或暱、或凌、或援,皆不合理。所以聚合堂中除了師尊,人人都是親如兄弟。”
喚晴聽袁青山這麼一說,忍不住吐了一下舌頭,暗道:“人倫有五,這位聚合堂主竟舍其四,這等特立獨行只怕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袁青山卻一眼瞥見了喚晴的神情,那張四四方方的紅臉又緊了一緊,道:“咱們也知道江湖之中多有人以家師為怪人,即便是受他恩惠之人也看不懂他的行徑。至於書生儒者更視家師為離經叛道之輩。宋儒說要‘無慾’,家師便提出‘育欲’,以為無慾非孔孟之旨,人便該有所欲,卻要所節!儒家都輕賤農工商賈,家師卻道農工商賈皆可為君子為聖人!嘿嘿,這等天下大公的至道又豈是那些腐儒所能領悟的?”
喚晴向來跟隨沈煉石,後又隨曾銑,這二人的學問皆尊正統儒家,此時聽了袁青山所說的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的道理,雖覺得不合正理,但仔細一想卻又辯駁不倒,忍不住幽幽道:“喚晴淺薄,袁大哥莫要見笑,小妹這時才知道什麼叫‘遺世而獨立’了,何堂主當真是個超世邁俗的大英雄。”
曾淳卻嘿了一聲:“只是人在世間,越是超世邁俗,越是痛苦無比。嘿,袁公本為百年計,晁錯翻罹七國冤!”喚晴知他必是想起了蒙冤而死的大帥曾銑,那一句詩正是曾銑臨刑前所吟,她的眼圈不由一紅,也喃喃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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