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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狗逮老鼠貓攆兔,臭裹腳泡水能當醋。小倉能幹!”
興娃忍不住發出譏諷的笑。
“你可別胡說!”
鎖子認真了。
“我沒胡說。”
“剛才那是地主、富農、反革命的話。”
“是麻子狗蛋老漢的話。咋,他是貧農!”
興娃自覺理直氣壯。
鎖子腰上別的槍,他看見把兒,比長馬臉的槍小。他不是去徐村,準是上塬來看布葉的墳。鎖子心好,就是不敢明打明給布葉燒張紙。你看他那雙眼,老被吸向那塊地方。興娃心想:布葉也許真活不下去了,看上了鎖子這有心人,又不能在一起,才自盡的。
“你去不去?”
“去哪兒?”
“縣上。”
興娃搖搖頭。老說給曉竹安頓事,連我提都不提。我出錢買香讓別人去敬神,是吃了沒鹽的飯!
“你到民政局去搞救濟,保險不會出麻達。民政局趙局長說他那搞救濟的是個敵偽留用人員。他老懷疑那傢伙手腳不乾淨,只是抓不住把柄。”
鎖子是靈人,他看出興娃心事。興娃確實想:這才算人話。不由得張口問。
“民政局幹啥?”
“和公安局一樣,是政府機關。”
“唔,搞救濟是幹啥。”
“給沒啥吃,沒衣穿的人發錢發糧,收攏溜竄人口……”
興娃再沒聽下去。他知道大哥說把成份一改,要按人口和年齡給發救濟糧哩。那準是民政局管。
他孃的屁,好好個日子,國民黨抄,共產黨分。雖然沒分成,吃救濟糧也夠騷氣。
“過這村就沒這個店了。如今正用人……”
“我不去。”
興娃想,自己坑上土腥味還是好聞。吃公家飯,就由不得自己了。
“有人想去,人家還不一定要。有我,說一個準一個。”
他站起來,把扣在膝蓋上的帽子撐好,往頭上一戴,帽簷拉得直直的,挺胸抬頭,打聲招呼下了衚衕,又翻上衚衕朝這邊看了眼,騎上車子走了。興娃看他頭朝布葉墳上偏,那雙眼一定還在布葉墳上瞅。
他眨眨眼,也不無埋怨地說:“你到底死啥哩嘛!”
第十二章 情重義深(5)
第十二章 情重義深(5)
“肚子不飢不回來!”
曉竹把鍋裡熱的飯從盤裡端出來,放在炕邊。
“還得喂,左手咋吃。”
大嫂已經說了好幾回,曉竹也想借大嫂的東風,顯示一下親熱,動手給他喂。興娃不,他嫌難看,就著炕邊,左手一樣能把飯扒到嘴裡。
“三哥的信,大哥讓你看一下。”
曉竹把一封信放在盤邊。興娃掃了一眼。這信封比平常信封大,落款處有紅顏色部隊翻號。在紅顏色上寫了大大個黑陳字。
“我不看!”
“你看一下,你大哥說信裡問到你。……”
大嫂停下手裡的針線勸他。
不怪剛才進院門時修房合泥的七嘴八舌喊:“老四,軍長調你了。”
他沒理識。軍長不軍長和我屁相干。緊離的遠把一條人命都搭上了,再貼的緊不死也得受罪。戲咋唱?誰說得清。
“興娃,可別丟手。有個杆杆不容易,趕緊往上爬!”
“老四,成份一改,吃香喝辣比……”
“多虧國民黨抄了家,不然……”
這些人說笑話,一直把他送到大嫂窯裡。我家的事,我都弄不清,牛拉屎,驢出力,操閒心鼓閒勁。真是莫名其妙!
不過,也不算莫名其妙,準是捎信的人聽大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