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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去哪兒？&rdo;

&ldo;黑斯廷斯，我們先吃飯。喝咖啡之前，我們不再談這個案子了。吃飯的時候，大腦應該飼候我們的腸胃。&rdo;

波洛說話算話。我們去了索霍區的一家小飯店，他是那裡的常客。我們在那吃了‐‐份味美的煎蛋卷、一碟板魚、一碟雞肉和葡萄酒，這是波洛最喜歡的點心。

飯後我們喝咖啡的時候，波洛隔著桌子親切地笑著望著我。

&ldo;我的好朋友，&rdo;他說。&ldo;我對你的依賴遠比你想像的多。&rdo;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話我既迷惑不解，又受寵若驚。他以前從未對我說過這類的話。有時候我還暗自覺得有點難過，因為他好像瞧不起我的智力。

儘管我井不認為他自己的智力已懈怠了，但我忽然覺得他大概對我的幫助依賴比他所知道的還要強。

&ldo;是的，&rdo;他夢幻般地說，&ldo;你有的時候也許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你的確常常為我指路。&rdo;

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ldo;真的，波洛？&rdo;我結結巴巴地說，&ldo;波洛，我真是高興極了，我想我從你那裡總歸學到些東西了。&rdo;

他搖搖頭。

&ldo;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什麼也沒學到。&rdo;

&ldo;噢！&rdo;我相當吃驚地說。

&ldo;這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應該從另一個人那裡學什麼。每個人都應該儘量發揮自己的能力，而不應該模仿別人。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波洛，或差一等的波洛。我希望你成為至高無上的黑斯廷斯。其實，你就是至高無上的黑斯廷斯。黑斯廷斯，我覺得從你身上。差不多可以充分表現出一個有正常頭腦的人所應有的特點了。&rdo;

&ldo;我希望自己不是不正常的。&rdo;我說。

&ldo;不，不。你相當正常。兩腦均衡。你就是健全心態的化身。你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嗎？當罪犯著手犯罪的時候，他的第一步就是欺騙。他要打算欺騙誰呢？在他心目中，他要找的物件就是正常人。也許實際上井沒這回事一這純粹是一個數學上的抽象概念。但是，你差不多儘可能地將這個抽象概念具體化了。你有的時候會有一剎那超乎常人的才華表現（希望你原諒我這樣說，有時你會陷入很奇怪的愚昧的深淵。但是大體上說來，你有驚人的正常人的頭腦。那麼。這怎麼會對我有利呢？很簡單，那就是。我可以把你當成一面鏡子，在你的心裡可以確切反映出那個罪犯想要我相信什麼。這非常有用，非常有參考價值。&rdo;

我不大明白。我覺得波洛說的根本不是恭維我的意思。不過他很快矯正了我這種印象。

&ldo;我自己的意思表述得不好。&rdo;他很快地說，&ldo;你有對罪犯的洞察力，而我沒有。你可以指出罪犯要騙我相信什麼。這是一種偉大的天賦。&rdo;

&ldo;洞察力，&rdo;我思索著說，&ldo;是的，也許我有洞察力。&rdo;

我望著坐在桌子對面的波洛。他正在抽著他的小菸捲兒，帶著懇切的態度望著我。

&ldo;親愛的黑斯廷斯，&rdo;他小聲地說，&ldo;我實在很喜歡你。&rdo;

我很高興。也很難為情，於是趕緊轉變話題。

&ldo;來，&rdo;我一本正經地說，&ldo;我們還是討論這個案子吧。&rdo;

&ldo;那麼。&rdo;波洛頭向後一仰，眼睛眯成一條縫，慢慢地一口一口吐著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