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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賀蘭鈺有謝安之才不同,京城內愁雲慘澹,陸佔濤在殿上先罵過一通,另作痛心疾首之態向皇帝請罪,而陸寅老神在在,眼底嘴邊已掩不住得意之色,陸禹偷偷藏在百官之中,不發一語。
倒是顧雲音,喝上一壺酒,又醉了半日。大白天裡穿著睡衣罩袍,跌跌撞撞往門邊走,好歹讓丫鬟珊瑚扶住了,叮囑她,&ldo;殿下千萬當心,如今可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了,王爺可金貴著您呢。&rdo;
她雙眼朦朧,挑開簾子往院中看去,看得見滿園蕭索秋風瑟瑟,忽然間側耳聽,又問:&ldo;你聽見沒有?&rdo;
珊瑚當真細聽,卻什麼也沒聽著,&ldo;奴婢愚笨,沒聽見。&rdo;
顧雲音彎了彎嘴角,勾出個極其落寞慘澹的笑容來,醉態畢現,&ldo;有人在哭呀……&rdo;
珊瑚還是搖頭,&ldo;奴婢真沒聽出聲兒來,今兒是好年頭,無災無難的,哭什麼呢。&rdo;
&ldo;哭的是沙場戰死矣,馬革裹屍還,悔教夫婿覓封侯呀……&rdo;說完好一陣笑,笑得珊瑚後頸發麻,好在她笑夠了,終於不吵不鬧,再撲回她的春榻上,去享芙蓉煙、京玉酒,大夢無邊。
大約只有在夢中,才忘得了俗世痛苦,才能得一刻安慰。
旁人口中的話,雲意並不相信,她要聽德安親口說。
安南侯府大門緊閉,一片陰雲攏住屋頂。
德安拖著沉重如累贅的左腿,極力地想要加快速度,但弄巧成拙,院門口沒能把住平衡,狠摔一跤,把原本就是憂心忡忡跟在身後的竹山嚇得魂不附體,忙不迭迎上去想要扶他一把。沒成想德安卻推開他,自己扶著一側門柱慢慢地,極其艱難地站起來。
竹山伸長了脖子往前看,望見他右手掌心讓尖利的石頭子劃破,血滴在小道上,很快被塵土包裹。
德安隨意抽出手帕來往傷處上一裹,再繼續往前,殘疾的左腿大約受了傷,他走得比先前更慢,但卻不乏穩健。
等到了雲意門前,他已然疼出了一腦門子汗。找門口的小丫鬟桐月再要了張帕子擦乾淨臉,提步上前,照例是雲淡風輕從容模樣,分毫不見先前狼狽。
竹山垂著手站在廊下,突然替他主子心酸。
雲意本就坐立難安,他來時,她當下驚起,迎到他近前來,急急追問:&ldo;南邊兒究竟如何,勝也好,敗也罷,怎生連主帥的訊息都傳得不清不楚。&rdo;
德安低著頭,於黃昏淒惘的光影中藏住半張臉,&ldo;確是如此,外頭的訊息真真假假,可信的不多。咱們這廂跟著二爺南下的人大都在戰亂中走失,一個也沒回。真相如何,實難分辨。&rdo;
說來說去,竟把最後一絲希冀都抹去。
雲意頹然地坐回榻上,整個人的力氣似乎都讓抽空了,惶惶然不知所措。一雙眼無焦距,茫然望向遠方,口中喃喃道:&ldo;他們都說二爺沒了,死於亂軍之中,可是我一個字也不信……&rdo;
悽然時轉過臉來對住德安,流了滿臉的淚也未察覺,似乎是絕望之中向他求救,&ldo;二爺答應過我一定回全須全尾地回來,他應過的,親口應過的,怎麼能食言而肥,怎麼能……&rdo;
德安心中抽痛,情之所至,心之所向,因而大膽逾矩一回,緊緊握住了她顫抖的雙手,企圖讓她安定片刻,&ldo;殿下放心,二爺吉人自有天相。如有意外,奴才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do;
&ldo;可是……可是…&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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