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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到沈家前,他一直住在幼兒園。
某天母親將他從幼兒園接回家,可他在母親家還沒待兩天,母親便把他送進了父親家。同樣他在父親家也沒待幾天,他又輾轉反側來到了安城的幼兒園,之後一直住在幼兒園裡的集體宿舍裡。
他不知道什麼是家,似乎在他的認知裡,集體宿舍更適合成為他心中家的代名詞。
現在阮沅說,阮沅在他家裡,為他專門準備了一個窩。
窩就是家嗎?
阮沅見沈樓遲遲沒什麼反應,他從床上跳下來,來不及穿鞋,赤腳跑到沈樓身邊,伸手攔腰抱住他,「大黑,你怎麼了?」
「你的窩窩我提前替你睡過,可軟可舒服了。」
「你別怕。」
「等你快快好起來,找到記憶,我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沈樓注意到阮沅沒穿鞋的腳。他從阮沅懷裡脫身出來,走到自己床位下面,取出他平時穿的小拖鞋,彎腰放在阮沅面前。
這會兒天氣還沒轉暖,地上涼乎乎的,阮沅光著腳沒站一會兒,就已經開始冷了。
他一直腳踩在另一隻腳上,不理解沈樓給他拿鞋子是做什麼。
沒辦法,沈樓蹲下身,握著阮沅的腳踝,將他腳塞進拖鞋裡。
阮沅單手撐在沈樓肩上,任沈樓給他穿鞋,他偷偷摸了摸沈樓的發頂。
軟綿綿的。
好舒服。
阮沅幸福眯眼。
手上軟綿綿。
腳下暖呼呼。
幸福到天邊。
很快,老師收拾好過來,帶兩個小朋友去洗了漱,回寢室睡覺。
梧桐幼兒園寢室的床位是連在一起的,一個床位接一個床位,橫著放了兩排。
沈樓睡在靠角落原本的床位,阮沅睡在他旁邊的床位上。
燈滅後,老師守了會兒兩個小朋友,猜測兩人睡著後,老師悄悄退出寢室,去隔壁自己的休息室裡值班去了。
老師剛一走,阮沅就在黑暗中睜開了眼,他扭啊扭地擠出被子,腦袋趴在沈樓枕邊,小聲地用氣音問道,「大黑,你睡著了嗎?」
沈樓還沒有睡著,此刻他的胳膊正鑽過床位和牆壁之間的空隙,偷偷地找到床位後的廢棄接電口,摸著他藏在接電口裡面的錢。
蘇秘書臨走前把這些錢交給他,同他說,「你以後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些錢就是沈樓全部的身家了。
來到梧桐幼兒園的每個晚上,沈樓都要撫摸著這些錢,才能入睡。
聽見阮沅的聲音,沈樓轉頭看向阮沅。
阮沅半天沒有反應,不過一直在他耳邊吹著小小的氣。
沈樓這才意識到這會兒太黑了,阮沅看不見他的表情。
沈樓開腔,聲音低低的,「沒有。」
這是阮沅第三次聽到他的小狗開口講話,阮沅摸著沈樓的腦袋,咯咯咯地笑了半天后,他才想起來他叫沈樓是要做什麼。阮沅咳了聲,換上了副乞求的語氣,「大黑,我可以和你換一下床位嗎?」
沈樓:?
阮沅離沈樓更近了點,補充解釋,「我就是想睡睡你的窩窩嘛。」
「可不可以?」
「求求你了。」
半晌後,沈樓從床縫裡抽出手,點頭同意和阮沅交換了床位。
阮沅高興地沒邊看,美滋滋地跳到沈樓的床上,到處嗅嗅,聞聞被子,蹭蹭枕套,不知道他是在聞沈樓的味道,還是想要在沈樓的床單上留下自己的味道,就跟小狗撒尿劃地盤似的。
沒一會兒,阮沅聞夠了,折騰夠了,都不用人哄的,他很快就陷入了夢鄉,打著小小的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