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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他終於放過了我。我早該知道,這個人的心機與面具,一點不比朱離少——只是人嚇人,會嚇死人啊!
水清揚走後我才注意到,屋角的桌子上居然多了一盞燈,床上也多了一床被子。不知道是他幫我求來的,還是我那句“一品誥命夫人”的恐嚇起了作用。
不久就有人送來了藥,我喝了藥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會兒,就聽有開啟牢房門的聲音,不由揉揉眼睛爬了起來。沒有窗子,都不知道這會是什麼時候,幸好我估計在這兒也待不了幾天。
我晃晃腦袋,感覺比剛才好了不少,可見水清揚究竟不是庸醫。緩了一會我才發現不是自己的牢房門,竟是隔壁住了人。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世子夫人。”我立刻汗毛乍了起來,怎麼會是……張義!我的頭又開始痛了,不是病的,是被刺激的。
我忙向準備鎖門的獄卒道:“大奕朝一向提昌禮儀風尚,怎麼能把男犯女犯關在一處?”就是擱現代也不行啊,何況是男女之防極重的古代?就算認定我的罪,也不能一點人權都沒有。
獄卒踱過來兩步:“男監那邊剛剛漏了水,把整個牢房都淹了,所以調到這邊來湊和湊和。”
那張義在一旁隔著鐵柵笑道:“何況以夫人跟小人的關係,又何需避嫌。”
我真是一頭撞死的心都有。這人死到臨頭嘴還這麼欠,最後幾日也不讓我安生,誰跟我這麼有仇啊!
“也是,這是死牢,死牢還分什麼男女,沒幾日好活了,在乎什麼名節!”聽得獄卒冷笑著遠去,牢房裡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我百無聊賴站在那盞昏黃的油燈前,卻只是呆呆望著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心又絲絲縷縷的痛楚起來。他……好不好?真是被皇上軟禁了?還是……我立刻搖頭,他們要想要他性命,也不會等到現在。只怕他還有利用的價值,何況水清揚也說過,皇上跟他感情親厚。
可是感情親厚又如何,當初他被下毒暗算,皇上不照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把太后的棋子白晴指給了他?皇權之下,早沒什麼親厚,只有利用了。
我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我都這樣兒了,還想著朱離怎麼樣,真是犯賤,還是想想自己的今後吧。水清揚的藥要是不管用,我一了百了也好,可他的藥若是管用了,我真逃過了此劫,今後的路要怎麼走呢?
如果真“死”過這一回,我是不是便可以不必頂著白晴的身份,可以開始我真正的人生了?可我真正的人生又會是什麼樣子?
我忍不住又苦笑,卻忽然發現張義似乎安靜下來了。
我不由好奇地向那邊張望了幾眼,藉著昏黃的油燈,卻只見他盤膝坐在床上,雙目微垂,面色淡然——雖然是一樣的面貌,但感覺他……似乎哪裡不一樣了……
局套局
“夫人在想念誰?朱世子,還是姬副將?”張義忽然開口,又嚇了我一哆嗦。難道……又是一神人,閉著眼都能猜出我想什麼?不過果然是不甘寂寞,終於恢復本色了。
待我緩過神兒來,卻他忽然長身而起,幾個跨步直逼到鐵柵邊緣,我下意識往後一退,但房間太小,兩三步我的腿碰到了床沿。猥瑣的氣場都可以這麼強大,他真是無敵了。
他隔著柵欄哈哈大笑:“你怕我什麼呢?咱倆是姦夫淫婦,夫人有膽子做怎麼沒膽子承認呢?”
我順勢坐在床上(不行,腿有點軟),緩了口氣兒,才嘆息:“張義,求你放過我吧,都到這份上了,你不用明的暗的擠兌我嚇唬我。你若有逃出去的辦法就趁早逃了吧,不一定非要在這兒看我死你才舒服。反正我是沒地方去,就這一條路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抬頭,昏暗的燈火遙遙映過去,是他明暗不定的臉。離得有點遠,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過我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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