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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意思是什麼。」喬說。
「你還是堅持你原來的故事。」馬索在杯子裡扔了一顆方糖。
「我堅持是因為那不是故事,而是事實。」
「完全是實話,絕無虛假,嗯?」
喬點點頭。「完全是實話,絕無虛假。」
馬索緩緩搖頭,很哀傷,然後喬身後的門開啟,亞伯&iddot;懷特走進來。
24 走到盡頭的方式
看到亞伯&iddot;懷特,喬第一個注意到的,是他三年來蒼老得有多厲害。白色和米色西裝不見了,昂貴的鞋子不見了。他現在穿的鞋子,只比全國各地住在街上和帳篷裡的遊民所穿的厚紙板鞋好一點。他褐色西裝的翻領破破爛爛,手肘處磨得好薄。頭上的髮型亂七八糟,像是心不在焉的老婆或女兒在家裡幫他亂剪的。
喬注意到的第二件事,就是他右手拿著薩爾&iddot;烏索的湯普森衝鋒鎗。喬知道那是薩爾的,是因為後膛上的磨痕。薩爾平常坐下來、把湯普森擺在膝上時,左手老是習慣性來回撫摸後膛。薩爾的手上還戴著婚戒,儘管他老婆已經在一九三二年感染斑疹傷寒而病逝‐‐當時他才剛到坦帕幫路易&iddot;奧米諾工作。而當他撫摸湯普森時,戒指就會刮到金屬。現在,多年刮下來,金屬表面防鏽的發藍處理層都幾乎磨光了。
亞伯走向喬,把槍舉向肩膀,打量著喬的三件頭西裝。
「安德森暨薛帕德的西裝?」
「h&iddot;杭茨曼。」
亞伯點點頭,他翻開自己的西裝外套左邊,好讓喬看到上頭的標籤‐‐kress百貨。「上回離開這裡之後,我就變得沒那麼有錢了。」
喬沒說話。因為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我回到波士頓,只差沒上街討飯,你知道?在那邊他媽的賣鉛筆。但接著,我在北端區的這麼個小地下室酒館裡碰到了貝佩&iddot;紐納羅。貝佩和我以前是熟朋友。那是很久以前,在我和裴司卡託瑞先生之間發生這一連串不幸的誤會之前。總之,貝佩和我聊了起來。我們一開始沒聊到你的名字,倒是提到了迪昂。原來貝佩以前是報童,跟迪昂和迪昂那個笨哥哥保羅一起。這個你知道嗎?」
喬點點頭。
「所以你大概就知道,接下來會講到什麼事了。貝佩說他認得保羅大半輩子,實在很難相信他會在一件搶銀行的案子上頭出賣任何人,更別說是自己的弟弟和一個警方大官的兒子。」亞伯一隻手臂攬住喬的脖子。「於是我說,『保羅沒出賣誰,是迪昂。我會知道,是因為他就是來跟我告密的。』」亞伯走向面對著小巷和倒閉鋼琴廠倉庫的那面窗子。喬沒辦法,只能跟著他一起走。「然後聊著聊著,貝佩認為,如果讓我跟裴司卡託瑞先生談談,可能會不錯。」他們停在窗前。「所以就變成今天這樣。兩手舉起來。」
喬照辦了,亞伯拍搜他全身,同時馬索和狄格慢慢走過來,也站在窗邊。亞伯從喬的背後拿出那把薩維奇點三二手槍,然後從他的右腳踝搜出那把單發小型手槍,又從他左邊鞋裡找到一把彈簧刀。
「還有別的嗎?」亞伯說。
「通常這樣就夠了。」喬說。
「臨死前還要要嘴皮。」亞伯手臂環住喬的肩膀。
馬索說,「喬,有件關於懷特先生的事,你大概也知道‐‐」
「什麼事,馬索?」
「就是他對坦帕很熟。」馬索朝喬揚起一邊濃眉。
「所以我們需要你的程度,就大大減低啦,」狄格說。「操他媽的蠢貨。」
「嘴巴乾淨點,」馬索說。「有這個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