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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說,「告訴我吧。」
喬搖頭。
「拜託,」亞伯聲音壓得好低,其他人都沒聽到。在船引擎和加特林機槍組合的嘈雜聲中,喬幾乎聽不見。亞伯說,「我愛她。」
「我也愛過她。」
「不,」亞伯說。「我到現在還愛她。」
加特林機槍在槍架上固定好了。伊拉里歐將彈藥帶塞入進彈口,又吹掉了彈鬥上可能累積的任何灰塵。
亞伯湊向喬,看看兩人周圍。「我不想要這個。誰想要這個?我只想重新體會當年我逗她笑,或她拿菸灰缸丟我腦袋的那種感覺。甚至不上床也無所謂。我只想看她穿著飯店浴袍喝咖啡。我聽說,你已經有這樣的生活了。跟那個西班牙女人?」
「是啊,」喬說。「沒錯。」
「順便問一聲,她是黑人還西班牙人?」
「兩個都是。」喬說。
「你不覺得困擾嗎?」
「亞伯,」喬說,「有什麼好睏擾的?」
參加過美西戰爭的伊拉里歐&iddot;諾比雷負責用手轉動加特林機槍的曲柄,法斯托則坐在機槍下方的位置,第一條彈藥帶橫過他的膝上,像一條老祖母的毯子。
亞伯抽出他點三八口徑的長管手槍,抵著喬的前額。「告訴我。」
一開始沒人聽到第四具引擎的聲音,最後終於聽到時,已經太遲了。
喬認真看進亞伯的雙眼深處,看到的是一個嚇得半死的平凡人。
「不。」
法魯柯&iddot;迪亞茲的水上飛機從西邊破雲而出。一開始很高,但下沖得很快。迪昂高高站在後座,他的機槍固定在法魯柯&iddot;迪亞茲當初拜託喬好幾個月才終於求到的槍架上。迪昂戴著厚厚的護目鏡,好像正在大笑。
迪昂的機槍第一個瞄準的,就是那具加特林機槍。
伊拉里歐轉向左邊,迪昂的子彈轟掉他一邊耳朵,然後像一把長柄大鐮刀掃過他的脖子,跳彈從機槍和槍座和甲板上的繫繩栓上頭彈出來,擊中了法斯托&iddot;史卡佛內。法斯托的雙臂在空中揮舞,然後往後倒下,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甲板也四處飛濺‐‐木屑和金屬和火星。眾人紛紛彎腰、蹲下、縮成一團。他們尖叫著摸索武器。兩個人掉進了海里。
法魯柯&iddot;迪亞茲的飛機傾斜轉彎,朝雲層飛去,甲板上的槍手們紛紛恢復過來,站起身開火。飛機飛得愈高,他們的開火角度就愈垂直。
其中一些子彈又落回船上。
亞伯肩膀就吃了一顆子彈。另一個傢伙抓著頸背,倒在甲板上。
兩艘汽艇現在進入射程了。但亞伯的槍手全都轉過去朝法魯柯的飛機開槍。喬的槍手並不神準‐‐他們在船上,而船又晃動得很厲害‐‐但他們也不必是神槍手。他們設法擊中了對手的臀部和膝蓋和腹部,船上三分之一的人都倒在甲板上,慘叫連連。
水上飛機又飛回來,兩艘汽艇上的人持續開火,迪昂則把飛機上的機槍操作得像是救火員的水管,而他是消防隊長。亞伯站直身子,把點三二口徑的長管手槍指著喬,同時船尾像是颳起了一陣龍捲風,塵土和木頭碎片齊飛,好幾個人沒躲過滿天亂飛的鉛彈,然後喬看不到亞伯了
喬的手臂被一塊子彈的碎片擊中,腦袋也被一塊瓶蓋大小的木片打到。那木片先是扯掉左眉一角,再劃過左耳頂端,然後落入了墨西哥灣。一把柯爾特點四五口徑手槍掉在浴缸外底部,喬撿起來退下彈匣,看到裡頭子彈還剩至少六顆,又趕緊將彈匣插回去。
等到卡邁,帕羅內來到喬身邊,喬的臉部左側看起來比實際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