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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長安城,商青鯉只稍稍沉思了片刻,便決定走官道,至於能不能追上顧輕一行人,她是毫無把握的。既然玉空寒是&ldo;秘密&rdo;送顧輕回國的,自是不能排除他們易容換裝抄小路的可能,但她對北楚境內小道全然不知,走官道是唯一的選擇。
不管顧輕一行人是抄小路還是走官道,總歸是都要去江南道乘船離開北楚的。
商青鯉拽了拽韁繩,驚蟄一揚蹄,向南疾行而去。
☆、三零。把酒思閒事。
這是商青鯉第二次到江南。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時隔四年,幼時只在書卷和遊記上讀到過的旖旎風景,又一次如畫卷般在她眼前緩緩鋪開,市列珠璣,戶盈羅綺,重湖疊巘清嘉,似是怎麼也看不厭。
她一身式樣簡單的紅裙,袖子仍是用黑色綁帶繞著手腕密密匝匝繞了幾圈。爛銀青玉的馬鞍上,掛著她的包袱與酒囊。她一手握著刀囊,一手牽著韁繩,驚蟄馱著她不緊不慢穿梭在水墨畫似的青瓦白牆間。
將十里荷塘、滿城煙柳一一看在眼裡,商青鯉想到的,卻是平沙茫茫黃入天的漠北。
在她眼裡,江南的碧水藍天小橋流水,像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而漠北的萬裡蕭條雲陰風惡,更像是走馬提鋒的江湖浪子。
商青鯉最愛漠北的夜,冷月如鉤,平沙似雪。點一堆篝火,喝一壺烈酒,枕著鴻雁刀聽著孤狼長嚎的聲音入睡。
她曾以為,這樣的生活便是她的餘生。
將要到穿過鬧市時,商青鯉翻身下馬,牽了驚蟄步行,視線掠過沿街的茶肆酒樓,她隨意選了家看上去乾淨寬敞的酒樓打算住上一夜,明日一早去碼頭乘船南下。
她從馬鞍上取下包袱和刀囊,由著上前的小二把驚蟄牽去馬廄,逕自入了酒樓大堂。
商青鯉一步踏入大堂,就覺大堂裡數道目光&ldo;唰&rdo;地一聲落到了她身上。她冷眼掃過大堂內坐著的一眾男女老少,目光只在他們擱在桌上的刀劍等隨身兵器上停留了一剎,便尋了張空桌子坐下。
有小二湊過來問道:&ldo;客觀是打尖還是住店?&rdo;
&ldo;住店。&rdo;商青鯉把包袱酒囊等往桌上一擱,道:&ldo;一壇燒刀子,半斤牛肉。&rdo;
&ldo;客官您既是住店,不妨先在掌櫃那裡登個記,完了上樓歇著,這吃食一會兒直接給您送到房裡去。&rdo;許是大堂裡過於安靜,小二說話時不由自主的壓著嗓子道。
商青鯉道:&ldo;不必。&rdo;
小二皺了皺鼻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消片刻便將酒和牛肉擺上了桌子。
商青鯉拍開酒罈的封泥,取了只碗將燒刀子倒滿,探手從筷筒裡抽出雙筷子,就著牛肉一口一口喝著酒。
一時間,大堂裡滿是燒刀子醇厚濃烈的酒香,酒量稍淺的人聞著這味似是都能醉了。
&ldo;他孃的!&rdo;一個身材魁梧穿著褐色粗布短打的漢子吞了口口水,一拍桌子,道:&ldo;給老子也整上一壇!&rdo;
他聲如洪鐘,手掌拍在桌上,整張桌子都晃了晃。
小二不敢怠慢,快手快腳的上了一壇燒刀子給他。
他拍開封泥,抱著酒罈豪飲了一口。燒刀子味道濃烈,入口辛辣,如火燒刀割,從喉嚨直直燙到胃裡。
嚥下一口酒,他仰頭大笑了三聲,道:&ldo;過癮過癮!&rdo;
坐在臨窗一桌的一個女子冷哼一聲,道:&ldo;風鏢頭,勞煩收一收你這把嗓音,硌耳。&rdo;
&ldo;呵。&rdo;漢子冷笑一聲,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