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落花時節又逢君 No.320—No.326(第3/4 頁)
“爸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我說你高中時候還知道喜歡個人,現在怎麼天天窩在家裡,都不出去多接觸點兒同齡人……”
我腦袋嗡嗡響:“你說什麼?”
“你高中不是對你同桌有意思嗎?那小子叫什麼來著?你當我看不出來?我跟他一起吃飯的時候,你看看你,那叫一個護著他呀,跟他一塊兒走,被我發現了,還假裝剛碰見,你當你爸傻啊?……”
我抬起頭,太陽早已不知蹤影,可天還沒有黑,冰激凌似的天空層層渲染,讓人分不清頭頂到底是什麼顏色。
我爸就這樣在人來人往的住院處的大門口提起一個遙遠的少年,我心底洶湧的情緒衝破了亂糟糟的環境,像一盆冰倒進了火鍋爐,不知道是誰制服了誰。
我爸走了以後,我去買了一聽可樂,自己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
我不是沒談過戀愛,只是他們不知道。
大二的末尾,不知道是不是等餘淮等絕望了,我忽然就答應了一個追我的學長和他交往。那時候,我剛加入輪滑社,和他們在期末考試後集體刷夜去唱k,然後再集體穿著輪滑鞋滑回學校。他們不說“滑”,說“刷”,還說這才叫真真正正的“刷夜”呢。
靜謐的深夜裡,大家一邊笑一邊在寬闊的大馬路上滑行。我滑得不好,甚至還沒學會轉彎和急剎,只會直挺挺地往前飄,即使路上沒車我也很害怕。學長過來牽我的手,想要帶著我滑,抓到我的手時,被我手心的冷汗震驚了,笑著說:“冰死我了,下不為例啊。”
就在我已經等到絕望的時候,有人牽著我的手,穿過一個又一個路燈投下的橙色光暈,說著餘淮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在我面對下發的考卷時,本能地用冰冷的手抓住他時,他說過的一句話。
我跟著學長刷過黎明前的夜,忽然覺得他也很好。
和餘淮不也只不過是三年的陪伴嗎?再給我三年,再給我陪伴,一段記憶怎麼就不能覆蓋上一段呢?
可是這段記憶只持續了一個星期。學長在宿舍樓下靠過來要吻我的時候,我推開了他。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我喝光了一罐可樂,扔進垃圾桶,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到底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可以在適合結婚的年齡以結婚為目的去和陌生人同床共枕。陌生人的氣息傾覆過來的時候,不會噁心嗎?不會怕嗎?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妥協,也會放棄這些矯情的心思。
可我並不盼望那一天的到來。
凌晨兩點的時候,林帆終於打完了今天的吊瓶,我扶他去了趟廁所,幫助他洗臉刷牙,然後就可以在他入睡後回家睡覺了。
這個時候的醫院還是有些嚇人的,五樓走廊的燈都關了,時不時會遇見病人自己舉著輸液瓶去上廁所,步伐一挪一頓,面無表情,配上那身病號服,我會錯覺自己誤闖了《行屍走肉》的片場。
林帆看到我怕成那個樣子,會忍不住哈哈笑,一笑就牽動胸前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我在廁所門口等他,一回頭就看到一個瘦得兩頰凹陷的老婆婆正惡狠狠地在女廁所門口等著我,走廊窗外是門診處的紅十字標誌,夜晚時發出的紅光打在她的臉上,更襯得眼珠漆黑如無底洞。
我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這種時候人根本就叫不出來,只覺得耳朵“轟”的一聲,我腿一軟就靠著牆緩緩滑坐到了地上。
她的目光追著我,從惡狠狠的仰視緩緩地下滑,變成冷冰冰的俯視。
有人從不遠處跑過來,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迴盪。那個人努力把散架了的我攙起來,帶著溫和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姑娘,你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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