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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邵知寒胳膊的僵硬,齊晚問:「怎麼了?」
「沒事,小晚你躺好。」
「是丁凡追上來了嗎?」
齊晚調起座椅,透過模糊的後視鏡看見丁凡正沖向他們。車頭已經破爛不堪,像被打爆頭也不肯放過他的殭屍。
「小晚,坐好。」
邵知寒驟然加速,目光狠厲直視前方,餘光看著後視鏡,他不怕丁凡追過來,他只怕丁凡不追。這樣,齊晚再也不用痛苦地做決定了。
下一個回頭彎就是了結一切的地方。
丁凡斷了的腿大力踩著油門,痛得渾身發抖卻也興奮地發抖,他馬上就可以追上,他不能活,別人也別想好過,他要這些人都給他陪葬,要死,一起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
破爛風箱一樣的胸腔咳著帶血的狂笑。
五十米,十米,五米。
就在丁凡要撞上前車的時候,邵知寒突然急速入彎打把漂移,極致的控車能力把車道空間利用得分毫不差。
丁凡看著安然過彎的車輛瞪大眼睛,帶著滿腔的憤懣和痛苦墜下懸崖。
齊晚抱住頭,雷聲和雨聲都擋不住丁凡最後的吼叫,像一把電鑽敲進他的骨髓。
車還在開,後來的事情齊晚記不太清,邵知寒帶他去了醫院,檢查,輸液,然後是不知多久的昏睡。
他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無非是過去的一些事情,卻又不完全是,那些溫暖的美好畫面總會在下一刻變得陰冷黑暗。
他好像陷入了一個噩夢輪迴,永遠也跑不出去,只有一隻手他可以抓住。
齊晚抓著邵知寒的手醒來時已經是兩天之後,他發燒,說胡話,邵知寒在旁邊寸步未離。
齊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邵知寒消瘦一圈的樣子,日常囂張的人此刻眼裡只有擔憂和心疼。
齊晚眨了下浮腫的眼睛,抬頭蹭了蹭邵知寒長出胡茬的下巴,他啞著嗓子說:「對不起……」
邵知寒熬得通紅的眼睛更紅了,他攥著齊晚的手聲音沙啞:「小晚,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齊晚垂下眼睫,邵知寒給他擦臉,餵他吃飯,帶他下樓去散步。
齊晚不想給人添麻煩,吃不下也吃了很多飯,散步時還和邵知寒說那隻柯基肥得要走不動了。
邵知寒抱著齊晚給他擋風,心裡酸到發苦,以前的齊晚沒心沒肺,但喜怒哀樂都是真的,清水一樣透亮。
「小晚,你永遠可以和我喊疼,你不記得了嗎。」
齊晚點點頭,他記得,就像他記得丁凡說一輩子是他好兄弟一樣。
明明讀過很多書,但人心總要更複雜一些,是他太笨了,學不會。
又休息一天後,警局再次傳喚做筆錄,齊晚去了,也確切知道,丁凡永遠不在了。
那個無數次護著他也無數遍恨著他的人,徹底不在了。
齊晚維持著表面的冷靜,只有牽著他的邵知寒知道他在微微發抖。
齊晚做完筆錄後任邵知寒牽著,出警局大門時沒看路,和擦肩而過的人撞在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
轉身道歉的瞬間兩個人都僵住。
戴著口罩,隔著年月,跨過生死,喬竹馨還是一眼認出了這雙眼睛。
「小挽……」
喬竹馨腿一軟,邵知寒和齊晚從兩邊扶住她,得知丁凡死訊後她連夜回國,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會看見自己兒子還活著。
「阿姨,我們回去說。」邵知寒把驚愕的兩人都安置在後排,為了緩和氣氛開啟了從沒用過的車載電臺。
車廂後排,隔著扶手箱,齊晚愧疚地低頭把褲子要摳出一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