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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哼。&rdo;謝正卿冷嗤一聲，伸手指著下面的宋吉輕蔑笑道：&ldo;你這隻老狐狸，趨利避害從來都是你的本事!&rdo;

&ldo;奴才……&rdo;宋吉只跟著諂笑，沒再急著解釋。

&ldo;行了，放心吧，杜大人未犯什麼錯事兒!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要問問你罷了。&rdo;

見謝首輔如此說，宋吉立馬寬下心來，連忙拿腔拿調的殷切道：&ldo;大人問便是～奴才對杜祭酒府上的事雖不敢說無所不曉，但也因著以前走動的密切，知之甚多。但凡是奴才聽過的，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do;

謝正卿再次冷笑，只是對宋吉這種老狐狸這副態度習慣了，倒也未夾何許惡意。

&ldo;好，你且說說，杜大人府上與蘇明堂府上有何瓜葛?&rdo;

宋吉聞言先是怔了怔，這舊聞倒也算不得什麼不可講的，只是心中不免生出些狐疑，大人怎會關心起這等小事兒來了。

他如實將自己所知的舊事娓娓道來：&ldo;大人，十六年前杜淼與蘇明堂參加同場秋闈，二人不只雙雙中舉，蘇明堂還摘得了解元，贏得眾考官的一致看好。試後兩人頻頻飲酒會詩，一來二去成了摯友，非但約定來年一起參加春闈，還約定待蘇明堂有了孩兒，為男則與杜家公子結為兄弟，為女便結為夫婦。&rdo;

&ldo;但後來不知何故，蘇明堂棄考了。而杜淼奪得了那場會試的會元，自此順利入仕，步步高昇，一路官運亨通。&rdo;

&ldo;再後來蘇府果真得了個千金，只是那時杜大人業已騰達，杜夫人便覺得門不當戶不對，堅決不認這門親事。所幸杜大人還有房外室，數年前也誕有一子，才保得杜大人未做那食言之人。&rdo;

&ldo;只是兩府這門親事也是波折叢生，杜府的難題解決了，可蘇府又不知為何久拖不認。慢慢兒的兩府間就越發疏離，當年的摯友亦成陌路。&rdo;

宋吉終是將這段往事講述完，只是他沒敢多嘴蘇家毀婚的原因。若是讓首輔大人知道蘇明堂毀親正是因著杜淼投靠了首輔為他所不恥，怕是今晚大人要動怒了。

聽到這兒，謝正卿也已明白了蘇明堂將蘇妁送去杜家的意圖。看來他這是有意躲避來自宮中的青睞。

見大人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宋吉又補了句：&ldo;要奴才說啊，這蘇家姑娘也真是緣慳命蹇，落魄不偶。雖說杜晗昱只是外室所出，不比正室夫人親生的嫡子來的貴重，但好歹也是正四品祭酒之子!薄了這樁親事，怕是這輩子也難再攀上這麼高的枝兒嘍!&rdo;

宋吉原以為自己說的皆是些無關利害的陳年舊事，卻不料還是成功激怒了謝首輔。

他抬眼皮兒時，正巧見基臺之上的長案上飛出一抹白影!那速度之快之狠讓他無暇細忖此為何物，直待那抹白影&ldo;哐當&rdo;一聲墜落於地，他才看清那竟是一盞青花瓷的筆洗。

筆洗碎成無數塊兒大大小小的瓷片，還有微小的碎瓷渣濺到宋吉的臉上，擦出好幾道淺淺的血口子。畢竟是見了紅的，宋吉嚇的將整個前半身伏在地上。

大呼：&ldo;首輔大人饒命啊!奴才錯了……&rdo;雖然他尚不知自己錯在哪兒。

謝正卿不提懲罰也不曰寬恕，卻無端又問起另一樁事兒：&ldo;千秋萬壽宴籌備的如何了?&rdo;

千秋節自高祖先帝起便進行了改制，將原本於乾清宮與交泰殿設立的宴會，改為由朝廷撥銀，由四品以上的朝臣輪辦。目的自然是借著壽誕的由頭親訪籠絡百官，締造君臣一家親的和諧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