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頁(第1/2 頁)
看著護士的樣子,方雲晚不敢多問,手腳利落地換好衣服,走進病房室,才見兩名護士守在江修病床邊。
他們一人一邊,其中一個人輕按住江修右側手臂,另一人附身邊耐心說著什麼,邊小心翼翼在江修左邊手臂上處理留置針。
可病床上的江修臉色陰沉,目光冷硬執拗,像是一直被束縛的野獸,陰鬱而憤怒。
領著方雲晚進病房的護士低聲解釋:「方先生,請您勸勸江先生,他鬧著要出院,剛剛留置針頭都滾針了,他還不讓我們靠近處理,這樣真的很危險。」
「出院?」方雲晚擰起眉頭。
以江修目前的狀況,甚至還不能被轉進普通病房,竟然想著出院?
這是在胡鬧什麼?
護士固定好江修手臂上的留置針,重新為他輸上藥液,輕聲安撫他:「江先生,已經處理好了,不過您要當心一些,不能再滾針,否則就需要重新埋留置針了。」
她的聲音溫柔甜美,可江修臉上密佈的陰雲並未因此有絲毫的消散。
他覺得按在右手臂上的力道稍稍放鬆了些,又想抬起右手去扯連到自己左手手臂上的輸液管。可是剛剛折騰一番已經耗費了不少力氣,他此時抬起右手沉重得猶如要抬起一塊巨石,動作艱難遲緩。
很難,但還是要爭取。
他不想被方雲晚丟在這裡,棄之如履。
但江修的右手剛剛抬起,就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
他眯起眼睛順著自己的右手看去,自己蒼白的手背上覆著一隻白皙的手,目光順藤摸瓜地往上再追,他便看到了微微擰著眉頭瞪著他的方雲晚。
方雲晚握住江修不安分的手:「他們說你鬧著要出院。」
「嗯。」江修冷著臉將自己的手從方雲晚手裡抽走,回應態度十分冷淡。
方雲晚繞到床的另一側,附身去看了一眼江修手臂上的留置針。因為江修剛剛掙扎著試圖拔掉針頭,發生滾針,原來扎留置針的地方鼓了一個硬硬的小包。
他輕輕摸了摸江修手臂上的小包,小聲問:「疼不疼?」
江修不理他,他喃喃自語:「都腫了一個包,肯定特別疼。都遭了這麼多罪了,怎麼自己還對自己下狠手呢!」
盯著江修清瘦的手臂的那處鼓起的小包,方雲晚心疼壞了。
想了想,他低頭朝江修的手臂上輕輕吹了吹氣,學著小時候磕了碰了,沈彩萍哄他的語氣哄江修:「沒事啊,呼呼就不疼了。」
方雲晚低著頭吹氣,一開始還是暖暖的氣息落在江修的手臂上。
慢慢的,有溫熱的液體落下來,順著江修的手臂滑下去,暈在白色的床單上。
江修面上的那層冰終於消融了些許,聲音依舊孱弱,語氣卻冷硬:「別哭了,不疼。」
「你不疼我疼!」方雲晚抬起頭,眼眶通紅,「你知道那天送你來醫院的時候我多害怕嗎?你好不容易恢復一點力氣,就只想著折騰自己?」
江修偏過頭看他,目光平靜如水:「你疼嗎?你在乎嗎?你不是又要走了嗎?」
「我為什麼要走?我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你想去哪裡,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走。」江修平靜得令人心慌,「也許是怨我恨我,也許是累了厭倦了,誰知道呢?你之前離開也都是沒有通知過我的。」
五年前,方雲晚離開時,他只是飛了一趟尋常的國際航班。
幾個月前,方雲晚離開時,他只是和平時一樣參加一場會議。
每一回都是猝不及防,就從他身邊消失得徹徹底底。
他記得方雲晚送他來醫院途中,聽見方雲晚說,他是個小心眼的人,他不會跟他算了的。但他那時候太疼太冷太累,意識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