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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仔,有事嗎?」秦爾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只是目光,卻沒有先前那般冷了。
「噓。」
一手捂著嘴,一手指了指客廳,錢途亮還是擔心會把林衍吵醒,被秦爾抓包已經夠難堪的了,他不想再多一位目擊證人。
「沒事沒事,我就就是想看看你。」
「嗯。」
不知是嗓子實在不舒服,還是秦爾的心情實在太差,他的聲音也依舊是低啞平淡的。
「你怎麼還沒睡?」
錢途亮雙掌扒著床沿,像一條爪子前伸求握手的大狗狗。
下巴在被沿蹭了蹭,秦爾伸著脖頸,往床沿處挪了挪,「睡不著。」
「哦。」輕輕點了點頭,錢途亮抓著床欄,往秦爾的方向跨了一小步。
秦爾的半張臉掩在黑暗中,深色的眼眸映著燈光,眼底一片暖黃,好像輕輕一眨,就能撒下碎金箔片。看著看著,錢途亮只覺得秦爾整個人都籠著一圈金光。
「我我想說」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錢途亮覺得耳廓都熱熱的。
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唯有心意的誠摯才是有價值的。
「我的酒量真的不錯,我沒有醉,我說的那些話,都是認真的。」
擔心秦爾不相信,錢途亮直直地望向秦爾的眼睛,真摯地眨了眨,又怕被灼傷一般地微微側了側頭。
「你生病了,我也想照顧你,就像上次我發燒你照顧我一樣。我可能沒有林哥做得好,但是,我都可以學。」
碎碎叨叨地念著,錢途亮直起了腰,挺著胸趴在床欄上,下巴擱在床欄邊緣處,「我現在真的特別清醒,我就希望你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蹲在秦爾床邊,大個子的錢途亮像一頭為主人站崗的阿拉斯加犬。
漏出的冰涼脆弱被暖呼呼的狗毛捂熱,四目相對間,錢途亮發現,那抹熟悉的笑意終於又回到了秦爾臉上。
第37章 37
錢途亮還是沒賴在主臥,規規矩矩地回到林衍房間睡了一晚。他可不能讓林衍白白睡沙發!他可不想讓林衍半夜為秦爾翻身的時候,發現還有個黏人精粘在床上!
週六上午照例需要上理綜輔導班,錢途亮早早洗漱完畢,準備出發回家拿書包。
一夜未眠,秦爾的體溫只升不降。像是有人拿著剔骨刀一下一下地磨著,秦爾身上所有有知覺的部位都是鑽心地疼。連無知無覺的腳趾都微微僵直著,一向軟蜷內扣的拇指,更是外翻著壓上了食指,以常人難以做到的怪異角度向主人宣洩著不適。
這具殘破的身體大概是故意和他作對,總是變著法子地捉弄他,攪得他一身狼狽。秦爾一臉疲乏地窩在枕堆裡,林衍正坐在床尾為他按摩腳掌。
實在無力起床,聽到隔壁房門開啟的聲響,秦爾只能正了正脖頸,讓自己躺得更直一些。幸好,只是肌張力過高,幸好,沒有再引發痙攣,幸好,沒有再讓亮仔看到他那副毫無尊嚴渾身亂顫的鬼樣子。
「早上好。」帶著晨起時的懵懂,錢途亮輕倚著門框,抬手揉了揉眼睛。
客廳採光很好,柔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打在少年身上。飽滿的少年氣混著清晨特有的清新感撲面而來,所有的疼痛似乎一掃而空,在那一刻,秦爾竟有一種神清氣爽的錯覺。
「早上好。」
乾涸了一晚的喉部充血腫脹,嗓音沙啞難聽,秦爾蹙了蹙眉,瞬間又被踹進了難捱的現實世界。
不自在地摳了摳眼角,錢途亮往裡邁了幾步,站在床尾後方,和秦爾隔著一具身體,一張床,一個林衍的距離,「喉嚨還是不舒服嗎?身上呢?身上好些了嗎?」
其實錢途亮並不知道秦爾到底是為何生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