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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覺微弱的雙手並不能很好地控制輪椅的方向,秦爾只能歪歪扭扭地前進著,還要時不時低頭左右檢視,避免手指被卷進輪圈。
「你幹嘛呢?」從沙發上站起來,錢途亮幾步追上輪椅,握住了把手,「你去哪?我幫你。」
「回房間,拿口罩。」左手還搭在輪圈上,秦爾只抬起右手,往主臥的方向揮了揮。
「服了你了!」一手握緊把手不讓秦爾再動,一手扯掉臉上的口罩,錢途亮放棄抵抗,「我摘了摘了!摘了還不行嗎?」
把口罩隨意塞進外套口袋,錢途亮推著輪椅就要轉彎回客廳。
雙掌壓住輪圈,秦爾示意錢途亮繼續前進。
淺色的唇微微抿起,那個好看的心形又在秦爾的上唇若隱若現。
瘦削的下頜朝前一揚。
秦爾說,
「走,帶你看看房間。」
還說擰不過錢途亮呢?
哪次,不是錢途亮先主動繳械投降呢?
第13章 13
「餵」
「亮仔!」
錢途亮並沒有開啟擴音,錢媽那聲激情高昂的呼喚,卻還是被餐桌上的另外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了?」尷尬地抬頭看了看秦爾和林衍,錢途亮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小,又默默地低頭繼續挑魚刺。
十分鐘前,在秦爾的監督下,錢途亮解決了午飯。他的病號餐,是一碗秦爾提前讓劉姨煲好的山藥排骨粥。
無論粥煲得多香多糯,都位列錢途亮最厭惡食物榜10。錢途亮極其排斥這種軟綿綿的食物,這類食物毫無口感可言,塞進嘴裡,就是糊糊的一團,入口即化,不用咀嚼就能下嚥,根本沒有作為食物的尊嚴。
所以,蛋黃,他不吃,藕粉,他不吃,芝麻糊,他不吃,就連冬日裡那熱乎乎香噴噴的糖炒板栗,他也拒絕食用。
可是,無論多麼厭惡,錢途亮都還是被秦爾以「生病了就該喝粥」這個破理由綁架著,苦大仇深地囫圇嚥下一大碗粥。
此時,林衍正在桌對面用餐,錢途亮接替了他的工作,正在為身邊的秦爾佈菜。
而秦爾,正握著勺,以身作則地喝著粥。和記筆記一樣,秦爾用餐時也需要在勺柄上套一個矽膠的輔助用具。秦爾的生活,似乎離不開這些尺寸各異的抓握輔助器,剛才錢途亮在衛生間的洗漱臺上也看到了一個,應該是為方便秦爾使用電動牙刷而製造的。
用餐以前,林衍就幫秦爾戴上了助力手套。秦爾的拇指被動地與其他手指分開,壓著勺柄,固定在虎口位置,其餘四指都軟軟地蜷縮著,虛搭在矽膠輔具上。手指無力,秦爾只能手背向下地用掌心託著勺柄,靠手腕發力帶動勺子移動。與其說是舀粥,秦爾更像是在用勺鏟粥,他的用餐姿勢實在算不上美觀。
勺底很淺,一勺,只能鏟起一小口粥。每一次落勺、起勺、遞送都費時費力,秦爾卻耐心十足地一小口一小口嘗著,不僅不顯狼狽,甚至讓錢途亮覺出了一絲從容不迫的優雅。
「聽楠楠媽說,你今天上午曠課了呀?」
錢途亮和俞鑫楠在一起混了十年,錢爸錢媽和俞鑫楠的爸媽,也是近十年的好友。他們有一個四人家長群,任何學習、訓練、比賽相關的事都會在群裡進行討論。簡直,就是把這倆孩子綁一塊兒養了。
撇了撇嘴角,錢途亮執筷,把盤子裡的那塊魚肉翻來覆去地又檢查了一遍,確定無刺,才夾著送到秦爾的勺子裡。
「謝謝。」秦爾低聲道了謝。
「嗯。」
不知是回答錢媽,還是回答秦爾,錢途亮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舉著筷子,又往盤子裡夾了一塊魚肉,再次開啟挑刺工作。
「怎麼回事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