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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鷥姐經過這一場情殤之後,看破紅塵,徹底淪為拜金主義者,除了掙錢之外,其它一切不想。她每天晚上出發擺地攤時,都有大包小裹的商品要搬運。霍英雄雖然剛剛搬來不久,但是見鷺鷥姐活動著她那細長的胳膊腿兒,端著很大的箱子往樓下顫顫巍巍的走,身邊一個幫手都沒有,就忍不住出手相助。橫豎他年輕力壯,樓上樓下的跑幾趟,和玩也差不多。
鷺鷥姐清晨來電話,並無大事,只說自己在家烙了一些肉餡餅,讓霍英雄來拿幾張做早餐。和肉餡餅一比,乾麵包自然是不能入口了。霍英雄拿著盤子下了樓,在鷺鷥姐家門口得到了三張油汪汪的餅。雙方和和氣氣的攀談了幾句過後,霍英雄上樓回家,結果剛一進門就愣住了。
他那盛著高樂高的大玻璃杯橫躺在餐桌正中央,麵包口袋也裂開了,成片的乾麵包被撕扯成了七零八落,麵包渣滓撒得滿地都是,果醬瓶子隨著玻璃杯一起躺倒,果醬淋淋漓漓的潑灑成了一灘,中間又不知被什麼東西橫捺了一道。
霍英雄第一感覺是家裡來了賊,然而慌裡慌張的裡外檢查了一遍,他又發現電腦和錢包都在,並無真正損失。放下餡餅站到餐桌邊,他低頭仔細看了看,這回開始懷疑是自己忘記鎖門,以至於剛才家裡進了野狗‐‐糙莓醬中間那一道子,分明就是長舌頭舔出來的。而小區裡所有單元樓的電子門都是雖有如無,常年的大敞四開,偶爾溜進來個把野狗覓食,也是合情合理。
緊接著,他又發現了新問題‐‐玻璃杯是倒了,但是倒得乾淨,裡面那滿滿一大杯高樂高到哪裡去了?
霍英雄十分疑惑,又想不出個頭緒來,末了只好自我安慰,認定是自己方才食迷心竅,忘了鎖門,導致家中進了一條智慧野狗,該野狗在自己家中痛飲了一杯高樂高,又舔了一舌頭糙莓醬,然後便逃了。
霍英雄是個飽受命運打擊的人,倒了什麼大黴都能鎮定自若。把玻璃杯送到廚房水槽裡,又擰了抹布擦淨了桌面,他甩著雙手的水珠子坐回餐桌前,開始滿嘴流油的吃餡餅。
與此同時,團縮在黑暗中的施財天目瞪口呆的伸著舌頭,被最後那一口果醬齁著了。
他是吮吸著婆娑寶樹的汁水長大的,他的牙齒可以用來咬碎敵人的骨頭,卻不知道如何咀嚼一片薄薄的乾麵包,而且無論是果醬還是高樂高,對他來講,味道都太有刺激性了,他若不是餓慌了神,絕不會把那滾燙的黑水往自己嘴裡倒。
施財天現在不餓了,然而比挨餓的時候還難受。人間的食物太可怕了,簡直像是要蝕掉他口腔中的一層皮。把粉紅色的長舌頭向外伸到了極致,他六神無主的打了個飽嗝。這個飽嗝是巧克力香型的,對他來講,也是十分陌生可怕。
結界重新封閉了,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把舌頭又收回進了嘴裡。腸胃和喉嚨還是有些灼痛,他忍了又忍,末了忍不住,把那通往人間的fèng隙又打了開。
鬼鬼祟祟的向外望去,他發現房內一片暗淡,原來太陽已經落了山。屋子裡的凡人不見了,餐桌上端端正正的擺了一玻璃杯白開水。施財天一看見水,登時樂了‐‐他需要一點水來洗洗自己的嘴巴。
在確定屋中的確是沒有活物之後,施財天大了膽子,一動念力收了結界。在結界破滅的一瞬間,半空中有光芒猛的一閃,與此同時,施財天&ldo;啪嗒&rdo;一聲,從半空中摔倒了地面上。
他的尾巴還在時不時的劇痛,連累的下半截蛇身都不聽了使喚。勉勉強強的向上直立了人身,他伸手就去端那餐桌上的大玻璃杯。在清淨無染的天道生活了二百五十年,施財天現在只感覺人間的一切都是粗糙骯髒。白開水流進嘴裡,滋味也是苦的。
馬馬虎虎的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