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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問秋沒想到陸庸這麼不客氣,陸庸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關鍵他根本反駁不了,倒不是蔑視的語氣,只是在講事實而已,登時間啞口無言,氣得頭暈,還想不出來怎麼吵贏陸庸。
明明平時陸庸那麼嘴笨,他的口才多好。
陸庸勻過氣,也意識到自己語氣太兇了,像沈問秋這樣溫室裡的花朵肯定會被嚇著,方才放緩語氣,哄他說:「不止是累和苦,而且很危險的,我答應了你爸爸要照顧好你,萬一你有什麼閃失,我該怎麼辦?」
沈問秋拽緊斜肩書包的帶子,仍不鬆口,他不服氣地瞥了陸庸一眼,說:「我現在打電話給我爸,我親口問問他。」
然後當著陸庸的面,沈問秋掏出他的彩屏手機――當年黑白屏手機流行的年代,他用彩屏的手機已經是最貴最好的了――打電話給爸爸:
「喂,爸,嗯,我和陸庸到了啊。」
「我們找了一家工廠,我也想跟陸庸一起報個寒假工……」
「我會注意安全的,要是有什麼危險我就不幹了唄,還能怎麼樣?」
「嗯,嗯。」
沈問秋把手機遞給陸庸:「我爸要和你說話,他同意了。」
陸庸陰沉著臉,接過來:「喂,叔叔好。」還真的聽到了沈爸爸的首肯,陸庸臉色更難看了。
沈問秋勝利地說:「我爸都不管我你管我?」
陸庸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於是兩個人一起進了工廠做小工。
做兩周,按日薪算。
因為陸庸是殘疾人,只有一隻手,一開始沒被分配到流水線上工作,覺得他勝任不了,讓他做些粗活,反而是沈問秋直接被帶去流水線上做拆解工作。
跟沈問秋在網上查到的先進發達的電子垃圾回收方法不同,沒有太多高科技的機器,就是暴力拆除,譬如拆電視機,先將螺絲全部卸下來,再把塑膠蓋子掀了,分出其中的路線板、電路線、喇叭、調節器、變壓器等等各種零部件放好,後續處理也很粗糙。一個熟練的工人僅需要十分鐘就可以拆掉一臺電視機。
沈問秋當然不熟練,後來陸庸自告奮勇說讓他試一試,陸庸一隻手都比他快。
他們就又在一起幹活了。
能夠冶金簡單提煉貴重金屬的部件,和能用以加工做二手翻新的零件都挑出來以後,其餘的都堆到一起。
陸庸問:「不再分了嗎?我覺得還能再分一分,可以利用。」
對方笑笑說:「分什麼啊?沒那技術,也不賺錢。」
在流水線上每天八點上班,八點下班,倒是包吃包住,早中晚分別有半個小時吃飯的時間,但食堂的飯相當難吃,還不大衛生,沈問秋就是餓狠了也咽不下去,覺得那米飯粒都磨嗓子。
工廠在很偏僻的地方,他就是兜裡有錢都沒地方去買飯吃,兩人去最近的一家小超市,買了好多方便麵、火腿腸、餅乾、小麵包什的屯著,他三餐就靠吃這個了。
職工宿舍不大安全,他們每次買了新的零食回來,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一些,也不知道是誰拿的,只好再去買新的。
才一星期下來,沈問秋就瘦了一圈,渾身上下幾乎每塊肌肉都痠疼。
晚上冷。
沈問秋主動去跟陸庸擠在一個被子裡睡,本來就累得腰痠背痛,睡也不舒服,陸庸會給他捏捏胳膊揉揉腿,憋了那麼多天,他看到沈問秋一臉憔悴倦容就覺得又好氣又心疼,問:「後悔嗎?」
一問沈問秋就來勁,倔強地說:「不後悔!」
工友看他們膩在一起,路過看見還要陰陽怪氣說:「你們小哥倆感情可真好。」
沈問秋臉紅,猶豫了一下,還是想跟陸庸睡一個被窩,實在太冷了。陸庸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