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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面上卻不動聲色,只說,“那依廠公的意思,是要將本宮中毒之事告訴父親?”
嚴燁卻搖頭,側過眼朝她微微一笑,流風迴雪一般淺淡,“陸二姑娘快十四了,十五便是適婚之齡。臨安林家的六爺現今尚未婚配,不若請皇后娘娘賜婚,將陸二姑娘嫁予林六公子。”
她微訝,又見他扯起唇一笑,慢悠悠說,“對了,臣還知道,林六爺昨年不慎墜馬,已經不能人道了。”
陸妍笙更驚訝,捂著口詫異道,“這樣的秘事,廠公如何曉得?”
他只笑道,“娘娘可別忘了,普天之下,哪裡有東廠不知道的事。”
這、這簡直是將妍歌往火坑裡推——秦林兩家素來有樑子,一旦這個妹妹嫁入林府,母親定更不待見江氏。還有林六爺不能人道這一條,也都足夠妍歌流一輩子眼淚了吧!妍笙半眯了眼,你不仁我不義,妍歌能對她下那樣的毒手,自然不能再怪她心狠!
她略沉吟,又說,“那舍妹的婚事,就請廠公多費心了。”
嚴燁笑了笑,接著便揖手起身道了退。陸妍笙長嘆一聲氣,暗道果真不愧是東廠的人,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損招來,簡直是教人生不如死啊。她覺得一陣煩悶,動了動手去拿桌上的茶盅,卻猛地一驚——
他方才喝的竟然是她的茶!
第25章 擔君之憂
妍笙入宮已經十日,期間也曾往慈寧宮覲見高太后。太后年事已高,身子骨也不大好,整個慈寧宮裡充耳的盡是唸誦梵文的聲音,枯燥而乏味。她見到妍笙帶來的藏香很是歡喜,又見這丫頭年紀輕,自然曉得陸妍笙這樣的年輕姑娘對青燈佛卷沒興趣,只說了幾句話便打發她去了。
時近除夕,整個紫禁城似乎還是沉寂的,瞧不見半分喜慶的色彩。皇帝如今抱恙,往年裡最隆重的節氣也變得索然無味,唯一同往年相似的便是長儀殿中誦經的僧人,通宵達旦祈福。敦賢吩咐了嚴燁,命司禮監將今年的恩裳分發到各宮。畢竟是大年,該賜下去的東西也還是得賜下去,寒磣不得。
陸妍笙雖是從未侍過寢的嬪妃,恩賞到永和宮的東西仍舊很多,玢兒瞅著一堆的珍寶笑得合不攏嘴,直在妍笙耳畔說是嚴廠公對她們永和宮格外觀照。
她聽得煩了,翻了個白眼便進寢殿躺下了。
夜已經深了,才剛停下雪的天竟然又開始落雨,大粒的點子刷刷地往地上下,更夜的雨聲很是擾人夢。她平躺在牙床上睜著眼盯著床帳頂,心頭只覺得一陣恍惚。
一切都與初衷背道而馳,許多事似乎都在依照著上一世的軌跡前行,照這麼下去,一切還是會像從前一樣的。她覺得悽惶,抬起手覆上額頭。如今知道皇帝病情真相的,放眼整個大梁也就那麼幾個人,她便是其中之一。皇帝根本不是罹病,而是遭嚴燁給下了毒,可是她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嚴燁用整個沛國府威脅她,她沒有勇氣和他魚死網破。
到底該怎麼辦呢?
難不成要將上輩子的事全都原封不動地告訴父親麼?只怕父親只會認為自己瘋了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頭一回感到自己是那樣地渺小無力。是啊,她只是一個女人,手上沒有權勢便什麼也做不了。
窗外寒風呼嘯,冷雨凜凜,愈發使她惴惴不安,連著整個晚上也沒有入睡。約莫四更天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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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時分,下了一夜的大雨終於停了下來。越發地逼近年關,慈寧宮中的高太后見宮中這樣冷寂,終於下了一道懿旨,恩准各個宮室的宮人裁剪窗花。
獨自用過午膳,妍笙便同宮中的宮娥們一道坐下來剪窗花。紫禁城中的日子枯燥,宮中的宮娥內監們對裁剪窗花格外精通,音素更是個中好手,不消一會兒便剪出了“五福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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