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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巨大的聲音,吞沒了他的怒罵。
所有人震驚地抬頭。
韋松年和林承一同失神地看去,韋浮從塵煙滾滾中眯眸看去——
長安城門被從外炸開,轟然掀倒。塵埃後,昏昏黃土後,一行人的面容一點點清晰。
晏傾與徐清圓立在前方,衛清無手中劍儘是血,暮明姝衣袍上分不清是髒汙還是血跡,風若和臉色蒼白的林雨若手中都拿著劍。
在他們身後,大批軍隊相候跟隨。
「上華天」殘餘的衛士踏著火星,踩在倒塌的長安城門上。
一道倒下的城門前後,裡外人對峙。
熊熊火光與血海,映著這些人的面容。
此景太過震撼,城內本對峙的雙方竟一時說不出話。
城外的人一步步向前走,城內的人竟本能向後退。
在很後面的地方,皇城門開,內宦通話一層層向外傳遞,宛如漸次蓮開:「陛下請諸位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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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戰火前,晏傾一行人步步上前。
晏傾面色蒼白,氣質卻沉靜。他幽靜的目光望著所有人,雍容高貴,雲煙在上。
他身邊扶著他的徐清圓已經一身塵土汙血,髮髻歪,青絲拂面。野火前,她靜然而立,裙裾揚亂,與自己夫君並肩,呈一種凌亂美。
晏傾慢慢說道:
「韋松年,長安的主人是誰?是我,還是你們?
「長安如逆旅,你我皆過客,談什麼尊卑有序,忠孝禮儀,以下亂上!」
寂靜中,火星一點點熄滅。
【人生天地間,一葦浮江河。富貴與功名,倏忽浮雲過。】
第180章 南國雨下1
◎懷璧非罪,毀玉何冤◎
長安之春, 兜兜轉轉,故地重回。
當站在廟堂之上,站在往日上朝的殿宇, 眾人皆有恍如隔世之感。
站在這裡的,不只有晏傾一行入京的人,不只有林相、韋松年這些聯手篡奪成果的人, 還包括了這些日子以來惶惶不安卻沒有參與兩方爭鬥的文武朝臣。
最後一方朝臣, 以寒門為主。
世家與皇權之間的爭鬥, 寒門勢微之時,難以參與。
暮烈上朝, 坐於龍椅上俯視滿朝文武, 與晏傾這位舊日長安之主對視, 也凝望著那本應在長安設宴賞花、與諸多貴女一樣悠閒自得的廣寧公主暮明姝。
他目光最後落在一臉灰敗的林承身上。
舊知己最終沒有熬成老友。
林承發現暮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停頓了一會兒, 露出一點兒複雜的笑。
暮烈道:「子繼, 何必走到今天這一步?」
走到今天這一步……
林承輕聲反問:「陛下, 在你心裡,是不是諸公皆賤?」
暮烈沉默。
停了一個多月的朝會重新開, 本就是要見證過往,要一個答案。
一位寒門出身的文臣拱手, 不安發問:「陛下, 這是怎麼回事……晏少卿沒有死,他真的是太子羨?不是都說,太子羨要復國嗎……」
這才是他們知道的林承一方人發動戰爭的真相。
眾人默然, 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晏傾身上。
晏傾低咳兩聲, 他正要開口, 徐清圓握住他的手。他探目, 徐清圓向諸人行了一禮,不卑不亢道:「諸公,我夫君剛受重傷,身體與精神都不太好。這些事我其實也全程參與,我可以幫諸公還原整個故事。」
在場諸人都認識她,目光閃爍間,見陛下沒有反對,他們姑且聽之。
他們聽徐清圓輕聲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