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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血。他像發洩什麼似的擊了幾拳,一見血才醒悟地怔住了。白狗趁機撈過酒瓶,給了他一下。
他很高興就這樣輕易地進了家門。躺在自己常睡的地方很安全。風也罷,雨也罷,閒言碎語也罷,都可以關到門外。哪個部位壓得難受了,翻個身。頭疼了,吃片去痛片。昏昏沉沉,似睡似醒。他甚至都有點感激白狗呢。沒有他的那一擊,他此刻還像喪家的狗,在東遊西逛呢。說不準啥時才能厚著臉踏進莊門。
母親端來了早飯,是兩個荷包蛋。他爬了起來。一陣暈眩。頭轟轟劇疼。這時,他才知道自己傷得不輕。望著母親擔憂的目光,他笑了一下——他很驚奇自己居然還能笑出——俯身爬到枕頭上,吃這碗特殊的病號飯。母親望著他的嘴。兒子每一次咀嚼,都牽動她的眉梢和嘴角。
他說:“你忙去吧。我不要緊。”
母親出去了。望著她消瘦的背影,猛子心頭溢過一股異樣情緒。母親在聽到那件事後該多難受啊。他的心顫慄起來。他這時才後悔自己的荒唐。“我真不是人。”他想。
吃過飯,把碗放到炕沿上,側身而臥。等那身體活動引起的頭部疼痛漸漸蕩遠之後,便冷靜地回味兩天來發生的一切。一切都恍然如夢。短短的兩天濃縮了太多的東西,彷彿過了許多年。他又想到了雙福女人,此刻她在幹啥呢?要是真離了婚的話,他會咋樣?不知道。他從沒有想過要娶她。她完全不是他心目中妻子的樣子。他只是在需要她的時候才想她。每次一完事,都感到索然無味。女人的親吻和擁抱反倒叫他膩味。他甚至反感她過分的瘋狂和熾烈。他不愛她。
為了一個他不愛的女人鬧到身敗名裂的地步,他覺得划不來。當然,他絕不會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他認為天知地知,她知他知。提上褲子就是一條漢子。否則,他不會幹。如果付出同樣的代價,他寧願去和月兒睡覺。那丫頭漂亮,“騷”,有味,而且是黃花閨女,值得——他想起了月兒打的媚眼--但他總怕她懷上孕而使自己的名聲掃地。如今,名聲卻照樣掃地了。他覺得虧了本。
“算了,乾的已經幹了。”他想。他極力強迫自己不去懊悔,但那成串的念頭老鼠進洞樣嗖嗖嗖往腦中鑽。各色各樣的影象,嘩嘩譁在腦子裡晃。他盡力去想前年雙福回家時在村頭見了他盛氣凌人愛理不理的樣子,覺得應該報復這孫蛋。於是,猛子開心多了,所有的不快一掃而光,只剩下快意和報復後的喜悅。
雙福畢竟是人面子上走的人,有文化,而且派頭大,票子多。睡他的女人,不掉價。而且,等於在雙福那瘦白的臉上扇了幾個耳光--一看到雙福的臉和那眼飛紮毛的神態,猛子就想扇他幾個耳光。你神氣啥哩?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神氣啥哩?老子要有錢,比你還神氣--而且,他相信,他這一干,村裡不少人都會開心的。平時,一提起雙福,誰都心裡噎巴巴的,嫉妒得要死呢。如今,猛子幹了他女人,幹得那樣驚天動地,不大快人心才怪呢?……可惜,他當時逃了,而且逃得並不是那麼有風度……他於是開始怨雙福女人了。要不是她催,他不會逃走。說不準,他馬上會反擊。一反擊,嘿,雙福那孫蛋可就倒黴了。七拳八腳十三點,給個蒜窩兒踏乾薑,狠狠一腳——小心別踏斷他的脊樑骨。然後,等他一磕頭求饒,就很大度地放了他。大人不見小人過。拍拍手,一捋頭髮,開路。
身動引起的疼痛攪碎了他的遐想。過於興奮了,竟忘了頭部的傷。猛子又回到現實。打雙福的快意消失了,他馬上覺出了其荒唐。他知道雙福決不會求饒,更不會磕頭。這是個人精,是個有骨頭有腦髓的漢子,不然也不會在比驢還多的包工頭中脫穎而出。在猛子的印象中,雙福無疑是個刀子進肉不皺眉的角色。
想到雙福的表現,猛子疑惑了。在和雙福較量的過程中,他沒有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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