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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麼走走停停的。
夜裡,姒姒洗完了香噴噴的花瓣浴後叫來了刑尚草。
“刑大哥,”她笑嘻嘻,“這水還熱著,雖然……”她稚氣十足的吐吐舌,“這裡頭還落了些我邊洗澡邊吃掉了的雞骨頭,但大體上還算乾淨,你也來洗洗吧!”
“不,”他搖搖手,“謝了!”
“不是謝,而是求,”她捏著鼻子打量他,“算我求你吧,說出來你可別說我在嫌棄你,這一路奔波我還真是多虧了你照顧,只不過你身上始終有股怪味兒,難道你沒察覺?”
刑尚草別過臉,不讓她覷見他突然染了笑意的眸,可落在她眼底卻惹了她的歉意。
“你別不好意思,人嘛,身上總會出出汗惹點兒怪味的,這事兒不難,洗個澡就成了,真的,我真的不是在嫌你,只是,難道你……”姒姒吞吞口水,“難道你從不曾洗過澡?”
“在咱家鄉,”他嗓音粗嘎刺耳,“一個男人一生只洗三次澡。”
“哪三次?”她一臉好奇。
“出生一次,斷氣一次,還一次,是在洞房花燭夜前。”
“真的假的?”她聽傻了眼。
“真的!”他點點頭捧走了玫瑰花瓣浴桶,“你已洗好,我幫你把這裡清清,至於我,請你讓我保留珍貴的機會在那最重要的時候吧。”
姒姒閉了嘴,人家都這麼說了,她總不成拿把刷子像刷赭石一般幫他刷背吧?
說到赭石,還有件怪事兒,那匹小紅馬向來眼高於頂,連紅眼鷹鳩都不太買帳,可怪的是,頭回相見,它就服了刑大哥了,畜生果然頗有靈性,知道這男人是來幫它苦命的主子的。
夜裡,聚落裡原是全熄了燈的,可睡不到丑時,一戶兩戶陸續接二連三全點上了燈。
點燈是為著敲門響,叩叩,上門的是那帶了個美麗少女來此借宿的醜駝子。
“對不起,請問府上可有豬腸?”
“豬腸?”
一個問題惹來一家大小傻眼,三更半夜沒人殺豬,哪來的豬腸?
而這種血腥的玩意兒又是講季節天候的,不是寒天又沒冰窖誰會臨時有?
弄了半天,大家才明白是少女半夜醒來,嚷著要吃薑絲炒大腸,要肥肥的一圈圈豬大腸,要辛辣的薑絲,更重要的,是得有又嗆又酸的醋汁相伴。
而醜駝子為了滿足她的口腹之慾,挨家挨戶問人要豬腸。
末了,夜半時分響起了豬隻哀嚎,醜駝子向人買了頭豬,半夜三更開膛剖肚取豬腸,再託了位大嬸子快鍋幫他弄了道薑絲炒大腸。
這麼養尊處優的姑娘,難不成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
大夥兒低低猜測著。
還有那醜駝子,雖其貌不揚,和那少女並站一塊兒一個是天上的雲,一個是踩在地上的泥,怎麼看怎麼不相當,可……幾個議論紛紛的人全嘆了氣,羨慕的氣,長這麼大,沒見過個男人這麼嬌寵個姑娘的,若非鍾愛極深,誰受得了?
弄了大半夜,總算平息了姒姒肚裡那刁鑽的餓蟲,可在刑尚草進來收拾空碗時,她卻又出了主意。
“待會兒再弄,刑大哥,來嘛!”她趴伏在枕緣,帶著夢幻似的甜笑拍了拍床沿,“睡不著,陪我說說話吧。”
他臉上覷不見表情,可那裹足不前的動作擺明了是不願的。
“陪陪人說話嘛,人家真的睡不著耶!”
“你不是嫌我身上有怪味兒?”他低沉沉開了口。
“是呀,是有呀!”她皺了皺嬌俏的挺鼻,繼之漾開了笑,“可聞慣了反倒變成了種安全感。”
“想什麼想到睡不著?”刑尚草放棄了堅持,踱向床沿坐在地上,“方才嚷著吃薑絲炒大腸前,你明明還睡到起了微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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