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所以結局還是......be。](第1/2 頁)
嘈雜的交談聲將屋子裡的人喚醒。
陰暗的房間,空氣裡是發黴的潮溼氣味,夾雜著不容忽視的血腥氣。
白色瓷磚鋪成的地面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滿是烏黑斑駁的已經乾涸的血液。血液一層覆蓋一層,留下掙扎和扭打在一起的痕跡。
房間的另一角堆滿已經廢棄的醫療用品,染血紗布和棉球,藥品包裝盒,七零八落的塑膠封膜……
血液的盡頭是一張完全看不出原本樣子鐵架床,上面只有一層露出棉絮的床墊和毯子,毯子上依舊佈滿乾涸的血液。
床上的身影在呼吸,但胸膛的起伏微不可察,更像一具已經死去很久的屍體。
他骨節突出的手指劃過床墊,雙目呆滯,描摹著一個又一個名字。
一聲嘆息在空曠的房間裡響起,那人用兩隻纖細的胳膊支撐起自己,但雙臂發顫,已經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
腿不知在什麼時候斷了,移動起來很費勁。
胸腔裡一片堵塞,男人捂住發白的唇,用力咳嗽幾聲,張開手心,血沫順著指縫流下來。連續幾天咳出血沫,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力飛快消逝,也許這幾天就會死。
死亡這個詞對他來說很近,也很遙遠。但更多的是解脫。
求生的慾望讓他苟延殘喘到今天,但他堅持不下去了。
禁閉的時間久了會出現幻覺,他有時覺得自己的前半生似乎只是一個夢,一個在他極度痛苦之下產生的,荒誕的美夢。
夢裡他事業有成,是學術界的冉冉新星,他家庭和睦,有個人會對他溫柔地笑,他似乎還有過一個孩子……
記不清了……
男人坐在床邊,隨著低頭的動作,衣領下的脊椎骨異常突兀,隨時可以戳穿他薄薄的面板。
燈光打在後頸上,一條醜陋的疤痕取代了原本腺體的位置蜿蜒到脊背上。
衣服遮擋住的腹部也有一條差不多樣子的疤痕,他摩挲著,努力回想是怎樣留下的。
是他忍受不了情熱期的痛苦,自己把腺體毀了。
記憶每天都在喪失,他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把名字忘記。
手指再次在床墊上滑動,寫下三個字——卜關州,他的名字。
“咔噠……”
熟悉的門鎖開啟音,床上的人沒有動作,但身體顫了一瞬。
暗無天日的折磨,永遠沒有盡頭。
……
“碰——!!”
巨大的響聲在四周響起,整個地面劇烈顫動一下。
不只是卜關州,連站在門外的人都呆住了,驚恐看向四周。
這個地方在隱蔽的山裡,加上時常大雪封山,人跡罕至,所以那個人才會把他藏在這裡,生怕別人找到。
房間門開啟,冰冷刺骨的寒風爭先恐後湧進室內,帶走唯一一點暖意。
卜關州身上穿的只是單衣,禦寒功能可以忽略不計。
北風吹在身上,他縮了縮身子。
外面吵鬧起來,有人找到了這裡,與囚禁他的人起了衝突。
肉體撞擊地面的聲音此起彼伏,什麼東西倒塌發出刺耳的響聲,接連不斷的叫罵聲傳進耳朵裡。
床上的人動了動,這是一個好機會,他應該趁亂逃跑。
只可惜腿已經廢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機會溜走。
打不過,他們有槍。
卜關州在心裡喃喃道,像是為了印證他這一想法,槍擊聲隨即響起。
外面宛若幫派衝突毀天滅地的動靜,很難讓人聯想到只是為了一個垂死的人。
槍林彈雨中,有人出現在這個房間門口。
自從眼睛看不見之後,他的聽力能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