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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單調,一年就能放四五次電影,大家裹得嚴嚴實實地去看電影,但常常是剛演了一點點,人就被凍得跑光了。直到退休,我們一直生活在那裡。
我們是1958年結的婚,我們做夢也沒想到過,我們會在阿爾泰山深處成家生子。命運把我們安排在了那裡‐‐只能這麼說了……當然,也與我們那時的追求有關,不然,我們就可能在烏魯木齊,也可能在廣州。其實,在哪裡都無所謂,只要兩人能夠相愛,我相信,即使在地獄裡面也是幸福的。
接下來,我講講吳懿昭和周楚侯的事兒吧,他們也是常寧人,跟我們的情況一樣,周楚侯也是為了愛而到新疆來的,我們兩家是親家,都住在東戈壁。
這東戈壁呀面積大得很,從這裡一直到了最荒涼的地方,然後再慢慢地向綠洲的富庶靠近,這就跟透過苦難去獲取幸福一樣。
那裡已靠近昌吉州的米泉市了,工廠遍佈,但因效益不好而顯得很是蕭條。工廠與工廠之間的空地,便是戈壁。到了卡子灣,已是城市邊緣的邊緣了,天山就在他們家跟前,戈壁一直延伸到了天山下面。
吳懿昭的家就建在戈壁灘上。是那種每個城市都有的住宅樓,粗陋得很。但它因為鶴立於一大片平地之上,在這荒涼的地方,也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但即使有了房子,樓房之間的空地上仍然不長樹,不長草,更沒有花。吳懿昭的老伴周楚侯戲稱自己是&ldo;抬頭望天山,俯首見荒涼&rdo;。他常對我們說,每當他往自己家走時,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那是戈壁灘上的海市蜃樓。而當他進了家門,再回頭去看城市,覺得那城市更加虛幻。在那種情況下,他就覺得只有生命或者說命運本身是最真實的,好像他能夠觸控到它的脈絡。
彭翠芳:為了愛,決定再次西行(3)
吳懿昭是1950年3月入伍到新疆的,算是進疆女兵中較早的一批了。當兵之前,她在衡陽一家軍鞋廠為抗美援朝的部隊做軍鞋。周楚侯在長沙交通學校讀書。他們的父母當時已為他們訂了婚。
當吳懿昭從衡陽趕到長沙,報名參軍後,找到周楚侯,說自己明天就要出發去新疆了。周楚侯以為她在跟他開玩笑。他說,那好啊,湖湘子弟滿天山嘛,當年左宗棠栽了許多柳樹在那裡,你到時給我折上一枝回來,我把它插在湘江邊,看它是否能活。
你不要咬文嚼字賣弄知識,我真的要走了,我是來跟你道個別的。吳懿昭十分認真地說。
周楚侯見狀說,我也不跟你說新疆有多苦了,我怕嚇著你,但我預感你不能回湖南了,父母已為我們訂了婚,你走了,我以後咋辦?
等你畢業了,你就調到新疆去。
我才不去那鬼地方。他賭氣地說。
你到時會去的。她自信地說。
吳懿昭的頭腦中全是革命的激情,並沒有離別的傷感,那種傷痛卻揪著周楚侯的心。他掉淚了,甚至抽泣起來。
吳懿昭這才隱隱知道自己此去萬裡之遙的邊疆對於相愛的他們意味著什麼。
長沙的春夜潮濕而芳香,周楚侯送吳懿昭到營盤街去,快到了,她又送他回學校,就這樣戀戀不捨地你送我,我送你,送到很晚了,誰也沒有把誰送走。最後,吳懿昭哭著對周楚侯說,你明天還要上課,你不要再送了。到了新疆,我會給你寫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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