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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飲盡了剩下的白蘭地。我問她要不要再來一杯，她說：&ldo;不用。沒吃飯的話我最多隻能喝兩杯。&rdo;

&ldo;沒吃晚飯?&rdo;

&ldo;沒有。我一直在加班。&rdo;

&ldo;那你肯定非常餓。&rdo;

&ldo;差不多。想不想請我吃個三明治?&rdo;

&ldo;當然。&rdo;

&ldo;認真的嗎?&rdo;

&ldo;義大利人談起食物的時候都是認真的。&rdo;我說道，這是迄今為止我在她面前說的第一句俏皮話，&ldo;樓下大堂裡有家咖啡館。或者我們可以去吉爾裡街上的玫瑰花蕾餐吧。&rdo;

&ldo;玫瑰花蕾聽起來不錯。&rdo;她說，&ldo;不過我們得先去一趟我父母的房間，我把大衣放那裡了。我去拿鑰匙。&rdo;

我看著她走去找西比爾和伊萬，他們兩人正跟另一對夫婦說話。

我心想：也許她真的是在主動接近我‐‐那又怎樣呢?我覺得自己精神煥發。我那受傷的男性自我在剛才幾分鐘內得到了溫柔的撫慰‐‐別管她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或者她以為自己看到了什麼，別管我那骯髒的腦子裡已經開始悄悄滋長的色情幻想。一個迷人的女人覺得我很有魅力，就算最終除了去玫瑰花蕾那裡的英式酒吧吃頓夜宵之外什麼也沒發生，這也是件很棒的事情。她讓我覺得既尷尬又愜意，這種感覺相當刺激。我喜歡她的坦率，喜歡她的幽默感，喜歡她的一頭紅髮在燈光下如波浪般閃耀。事實上，我喜歡她的一切。

過了幾分鐘，她回來了。我喝完手中的啤酒，和她一起走出屋子。去電梯的路上，我問她：&ldo;如果我跟你說，我之所以成為私家偵探，是因為我想成為那些通俗小說中所寫的私家偵探，你會怎麼想?&rdo;

&ldo;你的意思是那些硬漢?&rdo;

&ldo;不。就是私家偵探‐‐作為一份職業，幫助人們解決問題。&rdo;

&ldo;換句話說，當個英雄。&rdo;

&ldo;嗯……某種意義上，是的。&rdo;

&ldo;那我認為你的選擇很對。我自己就特別喜歡英雄，各種各樣的英雄，就算當英雄現在已經不再時髦了。如果周圍多一些英雄，少一些懦夫，世界一定會變得更好。如果少些政客就更好了。&rdo;

我喜歡這回答。

我們坐電梯下到十層。韋德夫婦的房間是一〇一七室，就在左邊走廊。從旁邊房門所處的位置來看，這是間套房。凱莉掏出母親給她的鑰匙，插進鎖孔，開啟門鎖，推開門。她伸手去摸電燈開關，但按下去之後卻沒反應。

&ldo;該死，&rdo;她說道，&ldo;頂燈壞了。&rdo;

&ldo;可能是短路了。&rdo;

&ldo;嗯，我最好幫我父母把檯燈開啟。我的大衣在沙發上。&rdo;

她走進屋子，在黑暗中摸索前進。我也邁進房門，站在門邊，以免擋住走道里射進來的燈光。左邊是一塊淺灰色‐‐那是窗戶，窗簾拉起了一半。外面的燈光照進來，勾勒出屋內傢俱的龐大身姿，而燈影下的凱莉好似幕布後映出的模糊剪影……

但屋裡不止我們兩個人。

我突然感覺到了這一點。屋裡沒有聲音，沒有動靜，但是我突然感覺到有人在附近。一道寒意升上我的脊背，雙臂和肩背的肌肉緊張起來。我屏住呼吸，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