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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車夫，&rdo;鍍金叫道，&ldo;我可以把車蓋放下來嗎?&rdo;

沒有回答。

車夫似乎急著趕去目的地，他以一定的步伐沖向漆黑的前方，不停地往前沖。

&ldo;我要放下來囉，沒問題吧?&rdo;

鍍金雙手拉著竹子骨架的摺疊式車蓋，試圖放下來。然而，收在後方的車蓋卻怎麼都拉不起來，似乎強迫鍍金欣賞眼前的風景。原來是這樣。鍍金心想。

我回國是為了觀察這個國家將走向何方，所以不能把車蓋放下來。我必須張大眼睛看，直到最後一刻。

想到這裡，他就醒了。鍍金覺得和上次的夢境相比，這次似乎毫無進展，但最後那一剎那看到的影像，卻在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車夫身上的短褂印著好像是商號的文字。文字很模糊，一直看不清楚，直到最後一刻才聚焦。上面寫著‐‐&ldo;鍍金。&rdo;

是自己僱用了這個車夫。

(二)

十一月下旬。

在神田西餐廳談話後一個月，立原總一郎又去銀座元數寄屋町拜訪高島鍍金。他從有樂町走過數寄屋橋，來到靠京橋的那一側，那棟紅磚房就在大馬路後方的小路上。不同於大馬路旁寬敞的高階紅磚房，小巧的建築很老舊，外牆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裂痕。

對開的木門旁有一個銅製門鈴，立原按了門鈴，身穿粗呢夾克的鍍金立刻出來應門。他在家似乎都穿西裝。

一踏進屋，立原立刻發出讚嘆的聲音。

&ldo;啊，我好想有機會住在這種房子裡。&rdo;

之前有一對夫妻在這裡開西洋雜貨店。一樓仍然保留了店面的樣子，臥室之類的應該都在二樓吧。一進門，就看到紅木吧檯和空的陳列架，店的後方有三組圓桌和靠背椅，看來這裡目前已經變成客廳。鍍金帶立原來到其中一張桌前。

&ldo;搞不好這幢房子明年就會空出來，如果你喜歡，可以來租啊。&rdo;

鍍金走進吧檯，用虹吸式咖啡壺泡了咖啡。

&ldo;對了，你上次和那個鷺沼也提到這件事，你真的打算再去英國嗎?&rdo;

&ldo;老實說，我還在猶豫，因為現在已經交到像你這樣的朋友。&rdo;

&ldo;不，我……&rdo;

立原說著，環顧店內。

入口內側至客廳放置了各式各樣的物品。撞球檯、西臘石膏像、經過漂白的牛骨和古老的大時鐘，簡直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西洋古董店。牆角的金屬棒上掛滿幾十件夾克和大衣。

&ldo;鍍金老師，這些全都是你在國外買的嗎?&rdo;

鍍金端著兩杯咖啡坐在桌子的另一側。

&ldo;對，我是遊手好閒、毫無生產性的米蟲。&rdo;

立原發出羨慕的聲音。

&ldo;像老師這種人稱為高階遊民。&rdo;

立原繼續四處張望著，視線突然停了下來。

&ldo;咦?那是什麼?&rdo;

鍍金回頭看著立原手指的方向。在幾乎及地的那堆吊掛的大衣後方，放著一輛嶄新的黑色人力車。

&ldo;如你所見，那是人力車。&rdo;

&ldo;你僱了專用的車夫嗎?我看你平時都是走路去學校。&rdo;

&ldo;沒有，&rdo;鍍金顯得不好意思，&ldo;我沒有僱車夫。況且，我很喜歡走路。&rdo;

&ldo;那……&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