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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床,是這屋中唯一一處沒搜過的地方了。
春月一看她目光,立刻嚷起來:「芊楊姊姊難道連娘子的床鋪也要看一看嗎!」
芊楊抿唇不語,面色愈發陰沉。
她的確有些想檢視,方才那個趁著陛下離開後的空襲偷偷潛到院中的身影,她看得一清二楚,的的確確是個著紫袍的男子。
依大魏高祖欽定的規矩,唯親王至三品以上朝臣方能著紫袍。
她幾乎能猜到,來人該是睿王。
若她當真能撞破二人藕斷絲連,依陛下的性子,定不會再對鍾娘子留戀,而她不但能回紫宸殿去,甚至還有可能因功升做女官。
此事並非沒有先例。
可她看著那一層薄薄茜紗,卻又著實不敢。
到底裡頭是侍奉過天子的人,即使無名無份,只能稱一聲「娘子」,也不能與她們這些宮人相提並論。
就在她猶豫時,那茜紗帳中緩緩伸出一隻纖細潔白的手來,將半邊輕紗撩開些,露出些許其中光景。
芊楊忙伸長脖頸去看。
只見床笫之間,麗質慵懶半臥著,衣衫凌亂,面龐緋紅,一雙杏眼含煙帶霧,眼梢沾了兩滴細細水珠,望過來時能教人丟半邊魂,儼然是一副才睡醒要起身的模樣。
而她的身後,除了堆疊凌亂的錦被,並無人影。
芊楊一驚,猝然對上她含春眼眸裡的冷淡注視。
「看是不看,煩請給句準話。」
麗質渾身彷彿被架在爐上炙烤,只想芊楊快些離開,出口的話也沒了平日的柔弱無辜,反而多了幾分難耐的煩躁。
芊楊看不出她有半點心虛的模樣,哪裡還敢再去檢視,忙躬身垂首,道:「娘子恕罪,是奴婢唐突。」
麗質不耐地擺手,命春月將人統統帶下去。
待腳步聲遠去,屋裡立刻靜了。
麗質心中緊繃的弦一下鬆了,連帶著渾身的力氣也像被人抽走了大半,不由癱軟下來,輕喘著氣道:「將軍,人都走了。」
裴濟聞言,伸手將錦被自頭頂掀開,讓自己暴露在空氣與燭光中。
他像一尾急於投入水中的魚,深深吸氣後,便欲起身下床。
然稍一動彈,便覺腰間一陣牽扯。
定睛望去,原來他腰間的玉帶鉤不知何時與她裙間的系帶揪扯在一起,亂作一團。
青翠碧玉配上細長的胭脂色系帶,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衝擊力道,牽引著裴濟的視線順著那兩根細長帶子向上移去。
麗質今日穿了一身曳地長裙,領口稍低,系帶處便恰在胸口,系帶之上,是大片雪白肌膚,系帶之下,則是薄薄一層柔軟衣料,彷彿稍一用力拉扯,便能露出其中艷色。
裴濟的目光自她身上起伏的曲線間悄然劃過,只一瞬,便不動聲色地收回,毫無波瀾地落回腰間玉帶鉤之上,專心致志地解那纏繞糾結的系帶。
麗質半倚在床頭,目光彷彿不經意一般掃過他無聲滾動的喉結和鬢角漸漸堆積的汗珠。
「還是讓妾來吧。」她緩緩伸出指尖,輕撫上他的手背。
纖細五指宛如水嫩蔥白,指尖處泛著些許粉紅,又柔又軟,而撫觸上的那隻大手,卻經絡分明,骨節突出,尤其因常年習武,原本偏白的底色中還帶著些許黝黑。
一個纖潤如白玉,一個堅硬似烙鐵,形成強烈對比。
裴濟本凝神低頭,解那糾纏的系帶,忽然感到手背上一陣格外柔軟的觸感,連帶著心口也像是被一簇柔軟羽毛若有似無地輕拂而過,帶起一陣顫抖的酥癢。
他額角一跳,下意識猛地後退,連帶著腰間的玉帶鉤也將纏繞的系帶自衣裙上扯得散落下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