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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從前,這樣的安排雖然辛苦,可麗質只要咬咬牙堅持一下就能一絲不苟地撐下來。如今懷著胎,身子一日比一日重,尤其還多了些小毛病,容易疲累,頻頻如廁,都令她要撐下一整日的朝會有些艱難。
只是,這是裴濟的一片好意,更是她願意做,且身為皇后應該做的事,這樣的機會,該好好珍惜。
思忖片刻,她咬牙點頭:「沒關係,偶爾一日,我能撐下來,況且還有你與我一起呢。」
裴濟笑著握住她的手:「是,我自然與你一起。那日若覺得不適,定同我說。你早些離殿也不礙事,千萬別逞強。」
不久到除夕,便迎來大燕帝後一年之中最為忙碌的一日。
清早天還未亮,裴濟便攜麗質一同起身梳洗,分別換上莊重的冕服和禕衣,前往含元殿參加除夕盛大的朝會。
朝臣們早已來了,正列隊立在含元殿外,見帝後至,紛紛肅穆而迎。使臣們跟在另一側,見狀也跟著以禮相迎。
麗質跟著裴濟一同走入大殿,並肩坐定,這才將目光往下方掃去。
一個個身穿各色官服的朝臣們身邊,還有一個個面孔、服飾皆迥然不同的各國使臣,也都正拿好奇的目光看來。
面對這樣多人,儀態與舉止間不能有分毫差錯。饒是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面對異國人們更為直接的目光,也忍不住有些緊張。
裴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緊張,趁著眾人行禮拜賀,不曾注意的時候,以挨著她的那一截掩在衣袖中的手肘輕輕往她胳膊上靠了靠。
就是這一點點極輕的力量,便令她慢慢定下神來,挺直腰背,坦然地面對眾人的打量。
這也是帝後的職責之一。
只是她到底已五個月了,身子的確不便,經不住這樣長時間的靜坐,終是在兩個時辰的使臣拜賀結束後,便先行離殿,餘下的祝詞、封賞等事便交給裴濟一人來完成。
還在殿上,裴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命身邊的內侍跟上,囑咐她先走一走再坐下,免得雙腿水腫。
麗質依言沿著寢殿走了兩圈,待覺渾身的勁都緩過來,才回屋歇下。
待午後用過一頓飯後,她沒再繼續閒著,而是先往李太后與太皇太后處問候一番,又見了六局的女官們,分別給予豐厚的獎賞,再命人給各府的命婦們封賞,最後,命人將早已擬好的給天下婦人的賀詞發出去。
事情做罷,便到了該赴宮宴的時候。
裴濟喜節儉,惡鋪張,因此這一回的除夕宴比之過去的那些年稍顯樸素。然而,到底是要宴請各國使節,再樸素,也仍處處彰顯出大燕包容永珍的恢弘氣度,尤其赴宴者眾多,處處皆是一片歡悅和睦的氣氛,更令人少了拘謹,多了平和舒適。
眾人照次序紛紛上前敬酒。裴濟一杯接一杯飲酒,始終面不改色,反而是麗質,飲不得酒與茶,便只拿溫水替代,偏偏飲了不過七八杯便要起身如廁。
待她再回來時,已又有不少人飲過酒下去了,這時候站在眼前的是一對年輕夫婦,看來也不過與她和裴濟的年紀相當,看來有幾分眼熟。
其中那位年輕的郎君正笑著沖裴濟作揖,拱手說著什麼,一見她來,忙攜著身邊的妻子轉身,恭恭敬敬行禮。
麗質笑著讓二人不必多禮,將目光轉向身邊的裴濟,不動聲色地遞出個疑惑的眼神。
見方才的情形,他應當與這位年輕郎君相熟,可她除了覺得有些熟悉,卻著實想不起到底是誰。
裴濟一面塞了一隻才換過芯子的暖爐到她手裡,一面笑著道:「這是八郎,楊八郎,亦是朕的表弟,你當也有些印象。近來遷都的事,有不少是他帶著人忙前忙後,也出了不少力。」
麗質愣了愣,這才想起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