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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質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背後濕漉漉一片,隱隱還透著涼意。
「大約是屋裡的地龍燒得太熱了吧。」
春月「咦」一聲,走近檢視,替她塞了一塊汗巾在背後:「屋裡地龍雖暖和,卻也算不上太熱,小娘子穿得也不多,照理不該出汗才是。小娘子可有什麼別的不適?」
話音落下,正抱著兒子輕拍的裴濟眼光也一下落到她身上,關切地等著她的回答。
「沒什麼了,除了覺得熱,別的都——」她下意識搖頭,可話說到一半,卻像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驚訝地瞪大眼睛,不由自主朝裴濟身上瞥了一眼,「去請御醫來看看吧。」
春月嚇了一跳,忙出去請御醫。
裴濟的臉色也有些沉:「怎麼了?」
麗質面色有些古怪:「我只是忽然想起來,上個月的月事已晚了十多日,到今天都還未來。」
裴濟雙眉緊縮,仔細揣摩她這句話,慢慢回過味來:「你是說,也許——咱們又要有孩子了?」
麗質垂下眼,望著自己才恢復平坦不過半年多的腹部,心中莫名有些堵:「先等御醫來看看吧。」
春月去得快,回來得也快。身後跟著的急匆匆趕來的御醫,見帝後二人神色各異,心中不免緊張,忙格外小心地診脈、詢問,待完全確定後,才長舒一口氣,道:「殿下是又有了一月有餘的身孕,才會有渾身燥熱多汗的症狀。」
榻上坐著的兩人都沒說話,御醫一時也不知該不該高興,只好試探著道:「臣這就先下去替殿下開藥?」
倒是還在裴濟懷裡的小元朗,忽然咧嘴笑起來,露出上牙床上已經長得十分神氣的小牙齒,似乎十分喜悅。
麗質瞪了兒子一眼,隨即便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裴濟這才鬆了口氣,讓眾人都下去後,伸手攬著她的肩,道:「是我的錯,又讓你受累了。」
什麼時候有的,二人心知肚明。
那日他生辰後,她一連歇了幾日,都未讓他再靠近。恰好那日後,從洛陽帶來的香料意外受潮,統統不能用了,只好請身邊的宮人現制。
自二人成婚後,裴濟便命人私下將那西域香料的製法帶進宮中,如今他們用的都是宮中所制。
只是制香料也得幾日時間,待重新用上時,麗質本想著等多點幾日起效了,再與他親近。偏偏他只等了一日,便按捺不住,這才令她再度有孕。
「是,都怪你。」麗質別過臉去,不願看他,「我懷胎,可不光自己受累,你也得跟著受累呢。誰知,你竟不珍惜眼前的好日子!」
想著又要再經歷一遍已經歷過的痛苦,她實在有些氣惱。
裴濟此刻完全沒了平日的正經,放下威儀的身段,主動湊近妻子身邊,又將兒子舉高些,笑道:「我受累本是應該的,若能,我恨不得直接替你吃苦。你看看元朗,咱們正好再要一個,給元朗作伴,到時候兩個孩子年紀相仿,相互照顧,咱們做父母的,也能放心了,是不是?」
麗質沉默片刻,這才重新扭回頭:「既然有了,便也只好安安穩穩生下來。只是,往後可得注意些。」
不必她說,裴濟自然已將此事在心裡分析過一遍,確認自己的錯處,聞言肅起臉,鄭重點頭:「自然。這一回,都是我衝動了,沒料那香只斷了那幾日,便會失效,如今知道了,日後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
他也在元朗肉乎乎的臉頰上親一下,另一手去摸麗質的腹部:「有了元朗,再來一個這孩子,我這輩子都滿足了,不必你再受累。」
兩個人說著話,方才短暫的凝滯已徹底消解。
麗質靠在他懷裡,捏捏兒子的小手,一邊試著在兒子耳邊念「父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