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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秋白這會兒正在罰站,哪有心情想零食的事,被弟弟這麼一鬧,羞得臉上一陣燒。
果果年紀小,看不出姐姐神色窘迫,把零食一股腦堆在她的課桌上,又剝了塊奶糖讓她吃。
教室裡頓時鬨堂大笑,老師也覺得好笑,而且又認識果果,所以也沒過去攆他。
陳秋白紅著臉,把零食丟進課桌,低聲呵斥了弟弟幾句,把他趕走了。
這節課最後十分鐘,陳秋白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一下課就抓起書包跑了。她想著弟弟剛剛讓她當眾出醜的事,氣憤地把零食扔進了花壇裡。然而丟了之後又有些後悔。他們鎮上的零食只有無花果絲、方便麵、鈣奶餅乾和軟袋汽水之類的,她還從沒吃過巧克力呢。
她在花壇邊上站了會兒,趁著沒人注意,又把零食撿了起來。
到了大院,她剝了顆酒心巧克力嘗了嘗,果然很好吃。巧克力有股特別的香味,又軟又滑,中間還有甜酒的味道,比她吃過的所有零食都好吃。陳秋白接連吃了兩顆,來到樓下時已經不生氣了。
看在那個小猴子分她零食的份上,再原諒他一次吧,她心裡想。
這天,爸爸的生日宴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才結束。親戚們陸續走了,幾個下屬留下來陪領導打撲克。這幫人中午都喝了不少酒,一個個臉紅得像豬肝,一邊打著牌,一邊扯著嗓門聊天,客廳裡吵得跟菜市場一樣。
陳秋白在臥室裡根本做不下去作業,也去客廳湊熱鬧。陳衛東這會兒還有些醉意,看見女兒來了,招呼她說:「露露,過來替我打著牌,我上趟廁所。」
陳秋白接過爸爸的牌,憑著直覺打了會兒,沒想到居然贏了。
陳衛東從衛生間出來,聽說女兒贏了牌,高興得眉開眼笑:「噢喲,我閨女贏了?真厲害,連你這些叔都贏了。」
幾個下屬對著陳秋白一頓狠誇,遞了幾張一塊錢的零票給她。
陳秋白扭捏著不肯接,看向爸爸。
陳衛東眉一揚,說:「收著!你自己贏的,有什麼不好意思?」
陳秋白於是接過零錢,謝了一圈,喜滋滋地回了臥室。
陳衛東又跟下屬打了一圈牌,一邊打一邊誇女兒:「我閨女就是聰明,比兒子強。去年送果果去幼兒園,什麼都不學,成天在教室裡睡大覺,待了幾天就回了家。以前露露上學前班,一天拿十朵小紅花。上了小學成績也很好,考試從來都沒跌出過前三名。」
夏宇的父親夏傳志接過話頭說:「那可不,咱大院裡就屬露露最優秀了。」
「你家小宇學習不也挺好。」陳衛東說。
「那還是不如露露聰明。」夏傳志說。
「說聰明也不是特別聰明,就是學習努力,這才上四年級,考試前背書都能背到晚上十一二點。」
「有這學習勁頭,什麼大學考不上?以後人家露露絕對是要上清華北大的,畢了業好單位搶著要。」夏傳志又恭維了一句。
陳衛東喜形於色:「那我以後就指望閨女了。」
夏傳志也笑說:「小時候小宇他媽跟嫂子開玩笑,說給露露和小宇定娃娃親,嫂子可是答應了。親家公,嫂子說話還算數嗎?」
陳衛東哈哈笑著:「我閨女是我的心肝寶貝,將來要八抬大轎來抬的,她公公要是給買大別墅,可以考慮一下。」
客廳裡一陣嘈雜的笑聲,不知道夏傳志又說了什麼。
陳秋白也沒在意,躺著床上回味著父親誇她的話,開心得無以復加。過去四年盤踞在她心頭的沉重感全都消失了,眼前雲消霧散,山明水清,讓她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原來,只要她一直優秀,爸媽就會把她放在第一位。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了意義,弟弟一看就是個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