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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安排的基本都是公司規章制度和業務培訓。結束後,三人一起去了洗手間,手裡都拿了化妝包。到了洗手間,夏露和梁媛開啟化妝包補妝。陳秋白瞥了眼,全是大牌化妝品。她用的都是平價貨,在她們面前拿不出手,只拿出那瓶安娜蘇香水朝手腕上噴了噴。
夏露從鏡子裡看了她一眼,隨口問了句:「秋白你噴的什麼香水,還挺好聞的。」
陳秋白忙說:「安娜蘇。我男朋友送我的。」後面那句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她身上實在沒什麼可以炫耀的東西,只能透過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來證明自己也被人愛著,也具有某種魅力。
然而,夏露的反應卻十分冷淡:「哦,我一直用香奈兒和迪奧,沒用過這款。」
陳秋白的臉頰有點燒,默默離開了洗手間。對於自卑的人,自身的價值總是存在於他人的眼光中。旁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能精準地擊垮她的尊嚴。
下午,記者站的前輩帶新人出去跑業配新聞,站裡的車送去維修了,開的是夏露的寶馬車。前輩坐副駕座,陳秋白跟梁媛還有一個攝像坐在車後座,安娜蘇的香水味飄在空氣裡,突兀又尷尬。一整個下午,她的胸口都浮動著一股令人不快的暈車感。
下班回到家裡,她把那瓶香水丟在抽屜裡,從此再也沒有用過。
凌雲只以為她喜新厭舊,也沒多想,又攢了兩個多月的工資,給她買了條施華洛世奇的項鍊,當做情人節的禮物。
陳秋白高高興興地戴上了,對著鏡子拍了好幾張照片,選了三張拍得最好看的,發到了人人網。然而,只有寥寥幾個點讚。
夏露也給她點了贊,順手曬出了自己的情人節大餐和寶格麗手鍊。評論區瞬間湧進了一大幫捧場的,其中還有不少同事。陳秋白翻了翻評論,默默地刪掉了剛才的狀態,那條項鍊也沒在同事面前戴過。
她知道凌雲已經把所有的錢花在了她身上。他是她的騎士,只要他有的,他都已經毫無保留地給了她。年少時,她也曾是個心思單純的小鎮女孩,一對草莓髮夾都能讓她開心好幾天。
但她現在看到了更大的世界,知道這世界上有些人十幾歲就開著寶馬車,可以隨心所欲地吃幾千塊的晚飯,買幾萬塊的首飾,錢也給他們買到了朋友、地位、尊重和毫不費力的生活。他們的光芒讓她自慚形穢,無處遁形,那些廉價的事物已經無法讓她滿足了。她心裡有個洞,總也填不滿。
跟凌雲交往後,她從沒在社交平臺發過兩人的合影。事實上,除了幾個關係要好的老同學,都沒幾個人知道他們在一起了。跟凌雲交往總歸讓她有些羞於啟齒,但這種想法本身更不光彩。因而,她一直沒讓凌雲知道這件事。
凌雲只把她陰晴不定的態度當做耍小性子,一如既往地寵著她,滿足她,快樂地投身於一個人的熱戀裡。
兩人磕磕碰碰地交往到了五月,陳秋白態度上越來越不耐煩,凌雲慢慢也就明白過來,陳秋白是在嫌棄他。她似乎十分害怕別人知道他是她男朋友,除了在床上,她很排斥親暱舉動,從不讓他接她下班,也不允許他在人人網和評論她的狀態,同事聚會更是從不帶他參加。
他成了她光芒熠熠的生活裡最見不得光的部分。這事像一根鋒利的刺穿透了他的自尊,狠狠扎進他心裡。但他太愛她了,一顆心裡全是她,他總不能把它丟了,只好忍著痛苦拔出了那根刺,在她看不見的角落獨自舔舐傷口。
他默默安慰自己,秋白那麼好看,那麼優秀,兩人的家境也相差萬裡,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是無家可歸的野狗,他的確配不上她。她肯跟他交往他就該感激涕零了,對她包容忍讓也是應該的。他用自我打壓的方式說服了自己,心裡似乎好受了一點。
然而即便傷好了,也總會留下一道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