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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遞來手爐，&ldo;可不是閒話，二房勢大，又顯尊貴。你這般上趕著湊，別人還道是我這個阿孃拉不下臉皮，就讓女兒去做逢迎討好之態，向二房獻媚呢！&rdo;

她語氣不好，手中動作卻不停，又端來熱湯讓程婉喝，生怕她著了涼。

程婉眉尖微蹙，推開熱湯，心中一股煩悶湧上。

&ldo;我不過是說你兩句，就聽不得了？&rdo;李氏瞪她，示意她趕緊將熱湯喝下，&ldo;你身子弱，還不快喝碗熱湯去去寒氣。等明日病了，還不是要阿孃來伺候你？&rdo;

只要稍一細聽，便能聽出李氏語中帶著些許彆扭的關懷。

&ldo;不喝！&rdo;程婉難得來了氣性，再度推開，解下大氅，一人步入內室並關上了門，悶聲倒在了榻上。

她想起方才阿綿回府被眾人尊寵的情景，又憶起程王氏的模樣和姿態，更覺李氏粗鄙不堪。

都是程府的夫人，怎麼差距如此之大，程婉無意識用手指絞著錦被。

有這樣的阿孃，還不如沒有呢。她嘆一口氣，翻了個身，直勾勾望著香爐飄出的裊裊煙霧發起呆來。

第三十二章

阿綿在家小住幾日，日子過得神仙也要自嘆不如。

程王氏心疼她受了傷，吃食也不再禁了，山珍海味地進補著，點心供應不斷。老夫人聽說她氣血不足，更是打發身邊的老嬤嬤每晚給她熬獨家秘製的老鴨湯送來。還有兩個哥哥和程妍程青每日來同她逗趣，當真是把小姑娘當成了活祖宗。

天兒正冷，阿綿每天無事時就窩在暖塌上不下地，任香兒幾人餵著香氣撲鼻的濃湯，再吃幾口點心，看著手中的話本。不過短短時日，就已經有了兒時胖嘟嘟的趨勢。

阿綿憂愁地對著銅鏡捏臉，覺得手中的肉有如千斤重。幼時她不怕長肉，現在好歹也是個小少女了，再胖……就不合適了吧。

她當然有愛美之心，阿綿盯著自己肉肉的小短手，第一次產生了要少吃些甜食的想法。

香兒舀來一口糖蒸蘇酪，阿綿下意識張口，又甜又嫩的蘇酪瞬間滋潤了她，不由開口，&ldo;還要。&rdo;

小九道：&ldo;小姐，這已經是今日的第三碗了，再吃晚上可就用不下膳食了。&rdo;

阿綿：……

所以這麼多肉長得並不是沒有來由的。

輕笑聲從門簾旁傳來，眾人望去，正是亭亭玉立滿目柔意的程婉。

程婉今日穿了件素絨繡花襖，戴的織錦鑲毛斗篷，芙蓉面上略施脂粉，光是靜立在那裡，已經讓人感嘆真是個嫻靜的美人兒。

&ldo;阿綿又貪吃了。&rdo;美人兒再一開口，少女輕柔悅耳的聲線帶著絲絲嫵媚，當真要蘇進人的心坎兒。

欣賞漂亮的事物能讓人心曠神怡，阿綿也不例外，她偏頭笑道：&ldo;阿婉姐姐今日比昨日又美了許多。&rdo;

程婉今日特地戴了她送的白玉梅花簪，栩栩如生的一支梅花插在墨色髮髻間，更是襯得膚色雪白。

聽得誇讚，程婉彎眉，將斗篷取下對旁的婆子道：&ldo;阿綿近不得這些皮毛，把它掛去外堂。&rdo;

她緩緩走來，坐姿也是規矩得很，儀態盡顯。阿綿看著自己這位堂姐，心道這才是古代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啊，哪像她這個半道出家的，哪怕接受的教導再多，也改不了骨子裡的懶散。

&ldo;阿綿的傷可好些了？&rdo;

&ldo;好多了。&rdo;阿綿舉起仍包得緊緊的左手，&ldo;不過是阿孃不肯我摘下，其實傷口早就癒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