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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瑞靠著門,揉了揉自己一顆脆弱的鹹魚心。
……
第二天一大早,廖文瑞被不知道哪兒傳來的雞鳴聲吵醒了。那隻大公雞跟打了興奮劑似的,一遍一遍地吆喝,也是難得的大嗓門。
廖文瑞醒過來的時候竟然還很欣賞這隻公雞早起練嗓的態度,他認為這種美聲技巧很值得人類學習。
可能是睡眠的質量比較好,也可能是小妹的藥確實有效,他現在很有神清氣爽的感覺。
這會兒的天不太亮,整個庭院都很安靜,所以鍛造坊裡的聲音聽著就格外清晰‐‐這是龍師傅已經開始工作了。
他就站在窗戶邊上聽了三四分鐘的打鐵聲,覺得還挺動聽。
這裡的環境讓他的心裡很安寧,也能靜下心去思考一些東西。
他想起來很小的時候,父親也曾經帶他去鄉下採風,以草地為戲臺,把樹木當觀眾,山間的風為他伴奏,父親就在荒野之中唱了一段兒《珠簾寨》。
往後的很多年裡他都記得那一天,他也明白了為什麼別人都尊父親為藝術家。
他沒有成為父親那樣的人,他也一直沒想過要變成那樣的人。但是在父親的意識裡,子承父業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期盼廖文瑞繼承他的事業,甚至要幹得比他更加出色。
但是叛逆期的廖文瑞不肯順從,他偷了幾千塊錢,自己從家裡跑出來,跑去參加了藝考。
那也許是他這輩子幹得最瘋狂的一件事,他也成功了。
&ldo;不要忘記你最根本的東西!&rdo;
父親是這樣教導他的,但是他覺得父親和他理念不合,他們所認同的&ldo;根本&rdo;也完全不同。
也許那時候他們各退一步,也不至於變成那樣的境地。可是沒有人讓步,老倔強碰上小倔強,父親到死的那一刻也沒有承認他,甚至連服軟的機會都沒給。
天色漸漸開朗,竇玏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ldo;廖老師。&rdo;竇玏敲了敲門,&ldo;該起床了。&rdo;
&ldo;就來。&rdo;廖文瑞伸了個懶腰,又晃了晃脖子,感覺那麼多天的健身果然不是白健的,他現在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吃過早飯,小妹出診去了,大師兄他們要幫龍師傅趕一把劍的進度,只有竇玏帶著他進山。
&ldo;你認識路嗎?&rdo;廖文瑞不是很放心,這邊的山都是小丘陵,成群扎堆,長得都差不多。萬一竇玏走錯了讓他們在山裡白轉一圈,那就很悲催了。
&ldo;我們不去遠的地方,就在那一塊找找。&rdo;竇玏坐在主駕駛上,腦袋上戴著頂鴨舌帽,整個人都少年了很多。
看在這張臉的份上,廖文瑞決定相信他。
這兒很多地方沒修路,車子有點兒抖,但是這不影響廖文瑞看美景的心情。
他看見前面一層層的梯田,有些驚訝地說:&ldo;這個比照片上看著還好看!&rdo;
梯田的田埂上有幾個人在走動,像是黑紙剪的小人被p在了精修過的照片上。
&ldo;廖老師,你窗戶開大了。&rdo;竇玏提醒他。
這人感冒還沒好呢,這麼不長記性。
廖文瑞把窗戶調上去,說:&ldo;……別叫廖老師了吧,聽著總覺得你在諷刺我。&rdo;
&ldo;文瑞。&rdo;
&ldo;哎你這孩子,&rdo;廖文瑞說,&ldo;瑞哥,叫瑞哥。&rdo;
&ldo;行吧,&rdo;竇玏輕笑一聲,&ldo;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