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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睜睜見司笑的身體倒下，少年唇角溢位血，他大腦嗡嗡，麻木至極。

姬子痴在那一剎那，對司笑是恨的。

他剖出了自己的那顆真心，卻被她狠狠地刺穿。

少年本就不是什麼良善的人，他睚眥必報，心思狠毒陰沉。

他將溫良無辜的畫皮撕碎，嗜血般，吞掉司笑的魂燈。

魂燈內有她的魂絲，她這輩子，她的魂魄永遠無法徹底逃脫，註定要被他糾纏。

無論是恨也好，愛也好。

他不會放過司笑。

「」

吞掉魂燈，姬子痴怎麼可能無事。

他的五臟六腑都在被灼燒。

少年靈根盡碎，心臟的跳動停止，空空如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的身體那麼病弱，他感到了無盡的疼痛。

姬子痴睜著那雙桃花眸，眼底狠毒，讓人心中發寒。

他臉上的麻木冰冷，在聽到靈墟宗弟子的話時，微微怔愣。

「死了？」姬子痴聲音嘶啞，猛地抬眸。

「對，司笑師姐死了。」那弟子見到少年，像是見到什麼罪大惡極的人，露出憎惡。

「都是你這個兇手，殺死了司笑師姐。」

已經無數次聽到弟子們對自己的指控，姬子痴眼睫低下，扯起一抹嘲諷的笑。

他沒有殺死司笑。

明明，拿著利器妄圖殺人的，是司笑。

但在靈墟宗弟子眼中，在天下世人眼中，他是一個罪人，他忘恩負義，殺了自己的司笑師姐。

靈墟宗弟子不會相信他的話，這些人不知道他與司笑師姐才是仙侶。

在世人眼中，他配不上司笑。

他連喜歡的機會都沒有。

他從來都不會被信任，就像天生要被畏懼排斥。

姬子痴默默攥緊寬袖下的玻璃碎片，尖銳的口子割破少年嬌嫩雪白的掌心，他面上表情未曾改變，像是絲毫也感受不到疼痛。

血染開，面前的弟子沒有察覺到。

這裡的血腥味本來就重，就算少年多了什麼傷口，人們也不會察覺到。

姬子痴說出話語，牽動著心口的劇烈疼痛，他緩慢地呼吸，一字一句問：「她是怎麼死的？」

「別在這裡假惺惺地關心。」弟子啐了一聲。

「她是怎麼死的？她為什麼死了。」姬子痴恍若未聞，他重複問道。

少年眸色幽冷，讓人升起毛骨悚然。

「司笑師姐的魂魄不見了。」那弟子打了個激靈，脫口而出。

接著，像是覺得自己失言，弟子扔了帶過來的靈藥，厭惡地轉身，「和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真是個怪胎，靈藥居然治不好你的傷口，晦氣。」

弟子的話在下一刻徹底消失，他瞪大雙眼，臉龐痛苦地扭曲。

少年瘦白的手穿過他的心臟，姬子痴指尖握著玻璃，少年周身湧現可怖魔氣。

弟子的身體嘭的倒地，姬子痴恍惚了片刻，隨後扔下沾滿血的玻璃，離開房間。

姬子痴想。

他沒有靈根了。

他只能當一個魔修。

這一次，姬子痴本來可以直接從靈墟宗逃走的。

但他卻猶豫了片刻後，折向一個方向，那裡，似乎是司笑在的地方。

姬子痴潛藏在暗處，隱隱聽到靈墟宗弟子說司笑師姐的身體放在了她原本的洞府。

「姬、姬師弟、」小童四陸看到衣衫破損、滿身幽冷煞意的少年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閉嘴。」姬子痴冷聲，「否則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