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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傾聽了一笑,
周嶺泉更慌了,說:「至於留學,梁傾,你想去哪裡留學都可以,等公司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可以陪你去。」
梁傾抬起頭,定定看他,說:「周嶺泉,我想自己做決定。」
周嶺泉知道他方才說的話有多麼高高在上,梁傾聽了又會有多麼生厭。
可是他控制不住。
這些日子以來,他如棹一葉孤舟卻於海上落水,舉目茫茫,只想要抓住梁傾這根溫柔的浮木。
他送她華麗的禮物。即使知道都是徒勞。
周嶺泉亦沉默半晌,質問道:「那你的決定裡,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還有我們?」他聲音裡有一層薄怒,又說:「我和謝愷彤的傳聞呢,你為什麼也不問。」
梁傾笑笑。猜到他要問起此事。
還是幾天前的事情,一眾好友都給她轉了那則八卦—— 港城凌晨的街頭似是在擁抱的兩人。
她當時正在會議室,噼裡啪啦地記筆記,因那幾分鐘的出神,便記漏了幾個點。只能低聲下氣地去與對方律師再次核對。
「周嶺泉,我要問你什麼呢?謝愷彤,那以後還有李愷彤,還有劉愷彤,也許家世比謝愷彤還要好,那我要如何。我要像個怨婦一樣在你身邊成日成日地追問你,守著你,然後日日夜夜地自卑於我沒有她們那樣的家世嗎?我們之間何時落到了要相互猜忌的程度。何況,又有誰能真正左右你,你若要與誰曖昧,或者與誰結婚,我找你吵,又有什麼意義。」
梁傾雖早已看穿他的一點心思,但心中亦有委屈,無處可訴。
她不是什麼冷血薄情的人,愛情,夢想,事業,她何嘗不想什麼都擁有呢?
只是但凡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必然要有取捨,做選擇。
說到激動處,她便有淚意,也紅了眼睛。
周嶺泉見她眼淚,也是心亂如麻,本還是對峙的冰冷局面,他也顧不得這麼多,直直走過去,拉梁傾的手。
梁傾以為他要抱她,也沒躲,卻見他直直單膝跪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
周嶺泉跪在老破小的廚房裡,舉著一枚大戒指。
這真是太滑稽了。梁傾想。
「梁傾,我不是為了你面試的事情來的,我也不是來質問你的。我是來跟你求婚的。」
梁傾不敢直視他眼睛裡那種希冀。
她明白的,在這亂局之中,他多麼需要她肯定的答案。可是她沒有辦法給予。
她本應該抱緊他,他們擁抱,親吻,回到港城,結婚,她站在他身後,做個稱職的妻子,甚至生一二三個孩子,給予他家的溫暖和支撐。
這是他渴求的。她太瞭解,可她沒有辦法。
愛本就不能戰勝一切,若愛到那個地步,懸浮,虛幻,失去抓地力。那她真的會唾棄自己。
「在紐西蘭的那天,你是不是想向我求婚。」
梁傾垂頭溫柔地問他。
周嶺泉頓了頓。
在這幾秒的沉默裡,他猜到了她的答案。他將戒指收回手心,盯著,輕輕苦笑,說,「如果不是因為我外公的事情,紐西蘭的最後一天,在雪山腳下,我會向你求婚。」
哪怕是此時此景,她心中仍有一個角落,很靜,與他在一塊兒,她總能感受到那種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靜。
這讓她覺得平和。
她撥出一口氣,開口,說「其實,也許那時候,我是會答應的,但不可能是現在 你看,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你向我求婚,是因為當下我們相愛,還是此時此刻你需要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讓我跟你去港城呢?」
「到了那裡,然後呢,我成了你的妻子,你護著我,給我鋪好路,給予我物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