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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許深深和顧白匆匆趕到北市，此時曹海晨人雖然已經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但情緒時好時壞，不太穩定。沈宇樂由於公務纏身，只待到他們回來便倉促回了廣市。

許深深坐在住院部走廊的長椅上，聽著病房裡嘶啞的歌聲，心中百感交集。

因為杜阿姨提起過曹海晨很喜歡聽顧白的歌，他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不時拿把吉他在病房門口彈唱。醫院方是專門收治薩土後遺症患者的定點單位，費用繳足後，便人性化地將曹海晨轉移到了單人病房。許是音樂真的起到了鎮定作用，顧白後來抱著吉他進入病房時，曹海晨也只是靜靜望著天花板，沒有表現出半點排斥。

&ldo;特意給小顧泡的胖大海，等他出來了，趕緊讓他潤潤嗓子。&rdo;護工張阿姨將保溫杯遞給許深深，&ldo;他要這樣天天唱下去，嗓子遲早會廢的，唉，小曹那孩子也是命苦……&rdo;

&ldo;謝謝張阿姨。&rdo;許深深抿了抿唇，笑容微澀，&ldo;沒辦法，能讓學長安靜下來的除了鎮靜劑就是他唱歌了。&rdo;

曹海晨不久前被查出癌症，本就不堪一擊的身體更是每況愈下，所以顧白此時寧可選擇讓自己的聲帶受損，也不願意看到曹海晨多挨一針。

&ldo;造孽啊!&rdo;張阿姨唏噓地搖了搖頭，&ldo;你是不知道小曹被確診癌症時，母子倆是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了。小曹當時就說他不治了，想留著錢陪杜大姐出去旅遊，還說這是他做兒子最後的心願，不想再讓杜大姐把時間沒日沒夜地浪費在醫院。杜大姐那時多糾結啊，最後拗不過兒子才答應的。&rdo;

張阿姨說到這不禁紅了眼眶：&ldo;本來不出意外的話，人母子倆今天都應該在火車上了，可杜大姐偏偏就……&rdo;她痛心地捶了下大腿，&ldo;你說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睡個覺半夜突發腦溢血，早上發現不對勁時，人都已經硬了。&rdo;

而聽聞噩耗的曹海晨則承受不住打擊，再次動了輕生的念頭。幸好顧白幫忙選僱的護工張阿姨經驗豐富、心細如塵，及時發現了在太平間裡割脈自殺的曹海晨，這才從死神手裡搶回了他的命。

許深深聽到&ldo;旅遊&rdo;兩個字，心口猛地刺痛了下。

病房裡的歌聲戛然而止，不消片刻，顧白從裡面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他輕咳兩聲，捏了捏嗓子，火辣辣得又幹又疼。

許深深趕忙將保溫杯遞給他。

顧白一口氣喝光整杯胖大海茶，才重重舒了口氣，啞著嗓音說道：&ldo;學長睡著了。&rdo;

&ldo;那我再去給你接點水。&rdo;張阿姨接過杯子，往開水房去。

顧白看向許深深，這才發現她眼眶紅紅的，立刻攬住她關切地問：&ldo;我的小包子這是怎麼了?&rdo;

許深深靠在他懷裡，貪婪地汲取著他胸口的溫度，悶悶道：&ldo;學長會死嗎?&rdo;

顧白身形猛地一僵。

&ldo;你的夢裡他自殺成功了，可我們已經把他救了回來，那他還會死嗎?&rdo;

顧白喉頭滾動，半晌，似是而非地說：&ldo;是個人都會死的。&rdo;

許深深鼻頭一酸，繼續問：&ldo;那你會因為這個跟我分手嗎?&rdo;

顧白呼吸頓住，完全說不出話來。

如果他們的結局註定也是改變不了的死亡，那他當初剛重生時，或許真的不應該再招惹她。

許深深沒等到想要的答案，慌忙箍住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