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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象飛一樣奔向西下窪。

小燕開門把他們迎進院來，北屋窗戶上照樣映出一個粗壯一個瘦弱對臉下棋的影子。但這遭兒誰也不驚動他們，三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東屋裡去。

韓燕來掏出手巾一面連脖子帶臉擦汗，一面盯著小燕說：

&ldo;快拿出來！&rdo;

楊曉冬從小燕手裡接過的是張報紙，他注視韓家兄妹。韓燕來焦急道：&ldo;快說呀！&rdo;小燕說：&ldo;那位姑娘就給了我這張報，叫我親手交給你。&rdo;楊曉冬重新拿著報紙翻來翻去，忽然發現第四版左角上剪掉一塊，他眼裡放出光彩了。才要囑咐小燕什麼，聽得外面沉重的腳步聲，周伯伯-著大氈鞋走進來。他甕聲甕氣地說：&ldo;怎能叫你叔叔在外邊吃飯去，這兒同家裡一樣，可不要見外！&rdo;燕來說：&ldo;誰叫他到外面吃飯來？無非轉轉嗎。天不早了，你老休息去吧！&rdo;楊曉冬瞪了燕來一眼。這時聽得苗先生在門外說：&ldo;楊先生這麼晚才回來。&rdo;隨著話音掀門簾進來。他身後是苗太太，她手裡提著一壺開水，不言不語地灌滿小燕家的茶壺，然後，站在一旁聽他們說話。楊曉冬首先跟苗先生表白說，今晚跟著朋友去參加晚會，順便提到出席的頭麵人物和高吳兩家吵架的情形。苗先生很熟悉敵偽方面的上層人物，但他勸告楊曉冬在沒有正式職業之前，少到娛樂場所去。他說凡是公開場所，都有敵人的專門駐在特務。問楊曉冬看沒看到一個戴黑眼鏡的，他說這個傢伙叫藍毛，長相很難看，墩實個子裂裂嘴，猴兒眼，生就的惡相，是省城有名的黑鬼子。他雖是治安軍的諜報隊長，但因他跟多田不斷送情報，連全城的高階軍官也都怕他三分。

聽完苗先生這段話，楊曉冬覺著很有幫助，認為，有肖部長給的敵情資料作基礎，加上高自萍和苗先生的兩次講解，對敵特方面的內幕，也算有些瞭解了。心想，別管苗先生為人如何，可以利用他起&ldo;同盟軍&rdo;的作用。因而希望他多談談風俗人情。苗先生笑著推辭說：&ldo;改日再談，我們都出來了，屋裡還有一窩孩子呢。&rdo;說有很懂事的告辭出來，苗太太點頭笑了笑，跟在丈夫身後，快到門口，她回頭對小燕說：&ldo;幾時缺水用火，北屋裡是現成的。&rdo;

周伯伯從進屋的時候，被燕來搶白了一句，心裡就不滿意，苗先生講的這套，又覺著不中聽，情緒上挺懊喪，當著楊曉冬又不好發洩，順手拿起苗太太灌的茶壺，倒了滿滿一碗，一口氣咕突咕突喝淨了。用袖子抹了抹沾濕的鬍子，悻悻地說：&ldo;睡覺吧！&rdo;拖著兩隻沉重的氈鞋回西屋去了。

燕來接著用力插上門。

楊曉冬用柔和的語氣對燕來說：&ldo;往後注意些，脾氣可不要這麼暴騰呵！&rdo;說完他拿起缺角的那張偽報，放在火爐上面烘烤，幾秒鐘後鉛字縫裡，顯出肖部長的筆跡。

曉冬同志：得知你勝利地進入敵人巢穴，並與有關同志接頭會面。這是很重要的成績。望能在此基礎上，爭取公開合法，著手安排工作。

昨日為透過鐵路，徹夜與敵人激戰，由於敵人鐵甲車攔路掃射，有兩位病弱的負責同志，留在路東，因他們有急事，必須馬上動身，黨委決定，改由你們負責，日內護送上述同志……。

楊曉冬再次默讀了一遍，立刻把偽報燒掉，看到韓家兄妹詢問的眼色，楊曉冬說：&ldo;有兩個自己人，讓我們從市裡送出封鎖溝。&rdo;等了一會他問韓燕來：&ldo;有辦法嗎？&rdo;韓燕來插話問：&ldo;這些人也是沒有證明書？&rdo;楊曉冬點點頭，又把這件事的意義說了一遍。韓燕來緊皺雙眉反覆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