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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光恍似你（中）

戚博遠被關押在龍華看守所。

景天一扔給牧濤一根煙，他的任務完成了，心情很輕鬆。牧濤把煙在掌心裡敲了幾下，俯身點火。&ldo;戚博遠家裡還有什麼人？&rdo;

&ldo;有個女兒，在北京工作，已經通知她了。&rdo;景天一吐出一口煙，&ldo;要通知她找辯護人了？&rdo;

&ldo;是的。&rdo;

&ldo;難，搞不好最後法庭要指定辯護人。你說，這案子擺在這兒，誰接，都是輸，稍微有點名氣的律師可不願丟這個臉。還有她那個女兒可能並不願意請律師，兇手是父親，她是希望他得到應有的懲罰，還有想方設法讓他苟且偷生？&rdo;

牧濤蹙著眉頭：&ldo;那些不是我關心的事。&rdo;

景天一笑笑，&ldo;你要考慮誰任這個案子的公訴人，親自上陣？&rdo;

牧濤仰起頭，寒星點點，襯得一彎冷月皎白晶瑩。&ldo;鍾藎的材料寫完沒有？&rdo;他朝亮著燈的會議室看了看。

&ldo;不是吧？&rdo;景天一雙眼的焦點落在正在電腦前忙碌的鐘藎身上。

&ldo;除了嫌隙犯身份特殊，這件案子並不複雜，讓她鍛鍊鍛鍊下。&rdo;

景天一含著煙笑，&ldo;她對那戚博遠印象可不壞，別在法庭上把握不住。&rdo;

牧濤輕笑，&ldo;你恨戚博遠？&rdo;

&ldo;我感情可沒那麼豐富，不聊了，我先走，不然老婆又要嘮叨個沒完沒了。真羨慕你牧科長，嫂子對你可是百依百順，講話和風細雨，笑起來雙目含春，和我家老婆完全是不同星球的。&rdo;

&ldo;去去去，越說越來勁了。&rdo;

兩人又笑鬧一會，景天一開車回家，牧濤回公議室看材料，等到一切都結束，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

牧濤送鍾藎回去的。

鍾藎對牧濤還不是很熟稔，有些拘謹，牧濤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很少主動講話。

道別的時候，牧濤告訴鍾藎，讓她對戚博遠的案子多用點心，他會向院長建議由她擔任公訴人。

鍾藎呆住了，她剛進檢察院，有這個資格嗎？

&ldo;相信自己。&rdo;牧濤一踩油門，走了。

鍾藎雙腳像踩在雲彩中，都不知怎麼回的家。掏鑰匙開門時，發覺手在抖，一大串鑰匙咣當落在花崗巖上，在午夜裡聽起來觸目驚心。她慌忙撿起，定了定神，輕輕開啟了門。

還好，爸媽沒有被驚醒。

鍾藎的媽媽方儀是個風姿卓絕的美人，雖然有點老了，但卻蘊含著被歲月洗滌過後的恬淡靜美。美人都很珍愛自己，除非發生天大的事，方儀絕不在十點後上床。她的至尊名言：美人都是睡出來的。

方儀的每個時點如同電影裡的武打設計，誰要是破壞這設計，搞點新創意，那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爸爸鍾書楷卻是個非常一般的男人，但他的工作不一般，在煙糙局專門負責審批計劃，那是個忙差也是個肥差。收入高，在家的地位也高，油瓶倒了都不扶，唯一的愛好就是寫書法。

鍾藎躡手躡腳地進了臥室，一靠上床，抱著鬆軟的枕頭，才聽到身上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累，眼皮不由自主地粘在了一塊，&ldo;我先睡一會，然後再去洗澡。&rdo;她自言自語。

方儀說姑娘家身上不能有異味，每天都得洗澡。小時候，她不愛洗澡，經常找這樣那樣的理由逃脫。有天，方儀把她領到洗衣機前，指著旋轉個不停的衣服說，她要是再不洗澡，下次，就讓她這樣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