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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閒穩住被咬住袖子的手,另一隻手握住因斷裂而扭曲的手肘,輕輕疊放在斗篷下,以免吹著了風。
應該這些時日都沒能好好休息,十一師兄一睡睡了很久,醒來時,總要往落閒手中更靠近點,又悄悄把衣袖咬得更深點,才又疲倦地睡過去。
星辰漫天,月光皎皎,清冷月光下,落閒摟著人,鳳眸微斂。
回了修真界,因靈氣再次多了起來,加上落閒每日往十一師兄體內輸送靈氣,有幸那不知名的毒蔓延速度大大減緩。
可終究不是萬全之策,若找不出解毒的法子,十一師兄還是會死。
應天宗乃至許瑢,正是因為此才這般有恃無恐。
是的。
許瑢。
十一師兄的十師兄,許瑢,水木雙靈根,水生木,木靈氣。
回了應天宗一趟,聽了老李頭的話,那日無端出現在黑巖村的金丹修士身份顯而易見,正是曾經十一師兄冒死在化神修士手中救下的十師兄。
十一師兄這般模樣,一旦出現在修真界,矛頭勢必指向應天宗眾人。應天宗宗主苦心經營自己名聲這麼多年,定不會留下十一師兄。所以要想從應天宗宗主他們手中帶走十一師兄的,只有他們自己人。
當日雲舟中,唯一一位金丹修士便是許瑢。好巧不巧,許瑢還曾被十一師兄救過一命。
想來應是許瑢用了什麼法子,從宗主他們手中帶走了十一師兄,毀了魂燈,送往偏遠的黑巖村。結果沒想到黑巖村竟來了妖獸,許瑢那日前來只怕正是查探被他安置的十一師兄情況如何。
許瑢金丹修為,若存心想找蛇窟並不難。一來全村無一活口,他以為十一師兄早已死於蛇口,二來即便十一師兄僥倖沒死在蛇腹中,身上的毒也遲早要了十一師兄的命。所以他並未過多停留。
落閒不知道應天宗宗主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十一師兄,但顯然與容玖瑜脫不了幹係。
十一師兄方出事,那個一直放在藥谷的少宗主,憑空出世。頂著一張相似的臉,頂著同樣的天賦,同樣的年齡,同樣的修為,踩著十一師兄的屍骸,為應天宗上上下下以及整個修真界所接納讚譽。
而她懷裡的人,更像是一個從始至終被當做墊腳石的替代品,在正主出現後迫不及待被抹殺。
雲舟中,雲舟外,下手的人,知情的人,受益的人,他們沒有一個無辜者!
兩日後,租用鷹嘴鶴的日期已到。落閒帶著容玖玉落地,找人造了木輪椅,用軟棉先鋪好,隨後把人小心放在輪椅上。
落閒活了十九年,一半多的時間皆在應天宗所過,偌大的修真界彷彿與她毫無幹係般。出了應天宗,其實她並不熟悉,也不清楚該去哪兒。
這兩日,她只知道驅使著鷹嘴鶴往應天宗相反的方向飛離,如今早不在應天宗地界。
修真界中,應天宗貴為頂級宗門,一手遮天,附屬宗門之多,附屬宗門之下又有無數別的小宗門。一層疊一層,落閒根本不敢賭。
她只得往偏遠的地方去,但又不可能離開修真界,一旦離了修真界,那麼十一師兄只能等死。
握住無力斷裂的手肘,仔細放在容玖玉身上,蓋好。而後落閒拉上斗篷,為人蓋在頭上。瞧著眼前試圖看她的眼睛,落閒微笑,手指撫開容玖玉垂在鬢間的枯黃長發。
不人不鬼的樣子異常駭人,然而看著這張臉的鳳眸中含著光,她輕聲道:「我們一起選個方向好麼?」
「嗬?」
容玖玉疑惑地歪頭,脖頸發出咔嚓聲,顯然神魂全毀心智全失的他並不懂落閒在說什麼。
落閒的心猝不及防一軟,彷彿讓什麼撓了一下,癢癢的。
六年前,把最後一枚可以恢復點靈氣的丹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