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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寂靜無聲的大殿中,青鋒帶起“叮”的細微龍吟聲也清晰可聞,在數百人的注目中,拋高而起的長劍達到頂峰後急速滑落,而位於長劍落點處的舞者沒有半分閃避之意。
寒芒閃動的長劍帶起一片風聲急落而下,楊妃如同滿殿人一樣,看著長劍將要刺入那舞者的頭頂,忍不住猛地伸手抓住玄宗臂膀,口中已是驚撥出聲。
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間,只見身穿甲冑的關關身子微微一側,那已帶起微微嘯聲的長劍如游龍歸海一般,“鏗”的一聲堪堪入鞘。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片刻之後才見滿臉潮紅的楊妃驀然站起,嬌喝一聲道:“好!”
只聽這一聲叫好聲出,隨即和聲如潮。自開元中公孫大娘收山以來,這招拋劍之技早已成絕響時隔十餘年,這式“引鳳還巢”重現麟德殿,豈不讓人讚歎,尤其是這一式用之為鋼尺那一曲至剛至陽的【裴將軍滿堂勢】做結,真是神來之筆,一時間喝彩之聲響徹大殿。
就在青鋒入鞘的瞬間,滿臉汗水的關關長吁出一口氣,而在殿後的唐離也是同時吐出一口氣來,“死丫頭,不要命了!”低聲喃喃自語了一句後,太樂丞拍了拍身邊老劉的臂膀道:“你在這兒盯著,我出去透透氣。”
親眼目睹了關關的超水平發揮,又看到楊妃難以自制的叫好及滿堂彩聲,唐離已知今日鬥樂的結果。
最關鍵的部分已經過去,隨後的“班師回朝”、“辭官歸裡”兩部分有杜甫的詩詞、關關的歌舞當也出不了什麼問題。
出了大殿,迎面風一吹,唐離再吐出一口氣的同時,心下松爽了不少,只是身子卻有一點勞累激動的慵懶。
邁著鬆散步伐的唐離在廊下站了許久,又眯著眼看了看太陽後,才晃晃悠悠邁步向宮中教坊司走去。而在他身後,關關的唱詞聲隱約傳來:”胡麻大宛名,鋒稜瘦骨成。竹批雙耳峻,風入四蹄輕。所向無空闊,真堪託死生!驍騰有如此,萬里可橫行。“
一路漸行漸遠,樂聲也終至不可聞,唐離走進教坊司公事房旁邊的那間小屋時,果見全身收拾的齊齊整整的杜甫安然端坐在胡凳上。”完了?咱們的【木蘭辭】怎麼樣?”剛見唐離進來,杜甫已忍不住出口問道。
“讓你去你不去,現在知道急了!”沒好氣的看了杜甫一眼,唐離順手端過了几上的茶盞,只是茶盞剛湊到了嘴邊,他又跟著問了一句道:“這茶用的是什麼水?”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從喝了一回“蟲水茶“之後,現在唐離每次到杜甫房中喝茶都不忘問上一句。”麟德殿乃是宮城第一殿,今天又是聖上召見諸藩使節的時刻,若都去湊在殿後,成個什麼樣子?“隨口回了一句,杜甫見唐離有賣關子的意思,遂氣定神閒的坐了下來,說了句:“西邊三院兒的甜井水”後就再不開口。
知道憑著杜甫的養氣功夫,自己是憋不住他的,唐離索性也不再賣關子,一口氣將盞中茶飲盡後才笑著嘆道:“總算不枉你我這一番苦心功夫。”
“果然?”聽到這個訊息,杜甫也是喜形於色。
“這事兒豈是能自誇的!”把玩著茶盞的唐離微微一笑,隨即又皺起眉頭道:“只是我倒要問問子美兄,那配詩是怎麼回事?怎麼我前邊聽到的都是王龍標所作,杜兄你原準備的那些配詩去哪兒了?“
見問,杜甫輕輕一笑,邊起身為唐離續茶,邊滿不在意道:”這事兒我提前到沒跟你說,半月前我聽關關唱詞,總覺沙場征戰這段兒我作的那些配詩太軟了些,少了慷慨激烈的味道,與舞也不配,後來怎麼改都還是不行,索性換上了王龍標的詩,後面‘班師回朝’及‘辭官歸裡’的配詩倒是沒變,還是我那些。“”子美兄有古君子之風啊!“聞言,唐離倒是沒再接著這個話題多說,沉吟了片刻後才道:”【木蘭辭】之後,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