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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心沒有辦法,只得考慮回去討了藥,自己給她包紮。
「現在覺得怎麼樣?可以繼續上路嗎?」他抬頭看看月亮,怕耽擱下去,天亮前趕不回寺裡。
公主當然是存著一點小心思的,她比較希望給寺眾一點暗示,啟發他們更大膽的猜測。於是有意磨磨蹭蹭,一會兒說血虛頭暈,一會兒說小腿抽筋。
釋心蹲在她面前,好耐性都快被她用完了。正常的交流好像達不到效果,他便哄孩子似的安撫她:「貧僧一直覺得,施主是位不嬌氣的公主……」
「嗯?」公主抬起晶亮的眼睛,「大師不會是想說,本公主皮厚扛揍吧?」
所以女人真的太難相處了,明明兩點之間直線最近,她偏要走個蛇形,再自以為是胡亂理解一通。
然而公主心裡還是高興的,不嬌氣,是對這高貴身份最大的褒獎。
和尚真是慧眼獨具,而且頭光面滑討人喜歡,公主出其不意,張開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嘴裡感嘆著:「大師對我真好,除了我哥哥,你是第二好的人啦!」
她孩子氣的舉動,惹得釋心大驚,他一面掙脫一面大念阿彌陀佛,「不可……施主請自重……」
公主堅持了半天,最終還是被他強行摘了下來,氣咻咻坐在那裡,怨懟地看著他。
怨也沒用,他臉上神色淡然,可是淡淡的最傷人。
「你要拒絕我到幾時啊?我腳疼得要命,必須用其他更厲害的刺激分散注意力。大師,你想不想破色戒?」
釋心已經沒脾氣了,他說:「施主,你是姑娘,姑娘要懂得矜持。」
公主不以為然,「矜持是做給外人看的,在你面前我不要矜持,我比較喜歡發散天性。」
又黃又暴的天性,實在不可取。釋心道:「等回到寺裡,貧僧給施主送幾本經書吧,閒時讀一讀,可以修身養性。」說罷又看看天色,「時候不早了,請施主忍一忍,傷口必須用藥,不能再耽擱了。」
他重新背起她,繼續朝著月亮落下的方向進發,因為怕她冷,廣袖嚴嚴包住了她的雙足。
公主趴在他背上,百無聊賴地和他搭話,「你看你手上有道傷疤,我的腳底也會留疤,好巧啊,我們越來越像了。」
釋心當然不理她,公主也不氣餒,枕著他的肩頭說:「你這輩子,沒和其他姑娘這樣親近過吧?」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他僅僅是聽著,趕路的過程中也不覺得寂寞。如果說親近,此生大概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畢竟世上沒有那麼多奇葩,如此不要命的飧人,也只有她一個。
他背負著她,繼續前行,月色如練,天頂星河璀璨,山路兩旁有樹影晃動,枝葉向上伸展著,在風裡搖得款款。
公主問:「那些辦黑市的鑊人,會受到懲罰嗎?」
釋心說會,「官府會殺一儆百,也會還那些飧人公道。」
「可是飧人在上國的處境就是艱難,你之前告訴我的,我聽過就聽過了,沒往深處想。誰知道……」公主輕輕哽咽了下,「鑊人怎麼就不能剋制一下呢,為什麼不能像謝小堡主說的那樣,再饞也得尊重別人,不能看見別人的糖葫蘆就去搶啊。」
釋心倒有些意外,「謝施主這麼說過?」
公主說是啊,「所以我覺得他人不錯,有正義感,而且知識面也很廣。」
釋心沒有再說話,他的看法不變,鑊人再好也是鑊人。這類人天性中帶有嗜殺的成分,譬如自己,追求清淨心,花了那麼大的力氣自省禪定,有時候不經意間也還是有惡念滋生,然後就必須費更大的心力去阻止它。
不過要說耐力,他的耐力是真的驚人,背著公主翻山越嶺都不帶休息的。公主中途提醒了他幾次,說大師你累不累呀,需不需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