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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種下了?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是我害了她!」他慘笑開口,幾乎是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著那位小神醫,「顧沉衍,是我們所有人一起害死她,我們一個都逃不掉的。」
「你發什麼瘋?師妹她的體質跟常人不一樣,她……」
顧沉衍一時急切只想反駁對方瘋瘋癲癲的話,他記得前幾日見面的時候對方從容的姿態,和現在這個陷入瘋狂的人簡直像是兩個人。
「藥人之體……」靳叢雲的喉嚨裡發出了嗬嗬的聲音卻說不出話來,那幾個字重若千鈞,在喉間滾動了許久才緩緩被他吐了出來,「被破了。」
被破了,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幾個誰都能聽懂的字,可拼起來卻讓人無法理解。
唯有顧沉衍聽明白了他的話,他的臉上如同被判了死刑一樣難以置信的死死盯著地上的人,「沒了?藥人之體,沒了?」
「你是說……她是普通人,跟我們也沒有區別了?」
雲別錫倒退了一步,勉強扶住了身邊的桌角,一個普通人卻被渡了那樣的毒會有什麼下場,簡直是顯而易見的答案。
「何止…她的藥人之體被破除之後,比常人更虛弱。」
靳叢雲低頭看她的時候,眼神又溫柔了下來,所有的戾氣和羈傲都被藏了起來,好似早就被她馴服了,「我本想好好為她調理,照顧她。可結果…她帶著子蠱回到了這裡。」
「顧沉衍,你若是能救她,我可以馬上離開甚至永遠不會再見她。」
靳叢雲反反覆覆的擦拭著她唇畔的血,一邊毫不猶豫的牽起懷中女子的手,朝顧沉衍伸出來,卑微到只能求他能夠給出一個答覆。「你告訴我,你可以讓她沒事啊!」
顧沉衍琥珀色的眼睛如死去了一樣,抖著指尖卻不敢握住她那垂下的手,「我……」
「咳…」
她低低的咳嗽聲響了起來,像是給與了靳叢雲無限的勇氣似的,「優曇?我來了,來接你回家好不好?」
唯有站在另一邊的顧沉衍身形微微顫抖,因為他知道……這是最後的迴光返照了。
臨優曇自他懷裡微微抬頭,纖長的睫毛連顫抖的弧度都讓他輕易沉醉,「我…無家可回。」她下意識的應了一句,緊接著就看清了眼簾裡其他幾個人沉重的表情,她費力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脈象,「沒得救了啊。」她的聲音聽上去很輕鬆,帶著幾分即將解脫的釋懷。
「季姑娘…救回來了麼?」
「舍妹……無事了。」季懷瑾極儘可能的壓抑著嗓音沉聲回應她。
他不懂什麼藥人之體,什麼被破除,他只聽見了她說的那句沒救了,也只看到她身上衰敗的氣息,那是將死之人才會散發出的氣息。唯有這一點,他懂……
「舍…舍妹。」她恍惚的烏瞳裡生出了水汽,卻還是硬生生的不讓它們化為水珠掉下來,「好,沒事就好了,沒事……就值得了,這樣季姑娘的爹孃和你就都…不會難過了。」
她伸出手細細摩挲著靳叢雲的臉,那澄澈的目光裡時至今日也從未出現過怨懟,只是稍稍露出了一點的遺憾,「原來那天的人……是你啊,你真正的樣子我竟只見過一次。」
「別怕……我還能堅持的,別怕……」
「我……就是你為季姑娘準備的後路,對麼……」
「師兄,我可能要去找師傅了,不過你別擔心,他一向最疼我。」
原來一個人痛到了極致是真的哭不出來的,靳叢雲木著臉任由她觸碰自己,生平第一次迫切想要立即卸去臉上的偽裝,可是不行啊…如果沒有特殊的藥,連他都毫無辦法。
難道到了最後也只能用這張假臉面對她麼?他最後給她留下的回憶竟是隻剩下欺騙和謊言麼?他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