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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煙雨過去受了這麼多的苦,以至於她回家的時候甚至不敢訴說,只敢悄悄地、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試圖抓緊他們。
可她做了什麼?她居然還一直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公平?雲杉自認從未逼迫過煙雨去參加真人秀,一切都是那個孩子迫切的希望於是他們就順了她的意,她甚至還自降身份參與進去。可她從未意識到……煙雨一切看似乖順配合的行為,又何嘗不是她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雲杉小心翼翼的開門時,那個女孩正背對著她安靜的坐在那裡。
她聽門口守著的人說這孩子是已經睡下了,可雲杉一看就知道,煙雨故意做出那種動作只是為了安慰剛離開的顧山風罷了。美婦人保養完美的臉上露出了苦笑,沒了任何優雅,唯獨剩下了苦澀。
「煙雨……」
雲杉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顧煙雨。
坐在床邊的女孩緩緩轉過頭看向了她,雲杉心頭一滯,那雙烏黑的眼睛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她控制不住的捂著嘴,眼淚再也剋制不住的落了下來,雲杉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她的身邊輕輕攏住她。
顧煙雨仍然無動於衷,像是已經喪失了對外界刺激的任何反應。
「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媽媽不好。我甚至不要求你原諒我,可是煙雨…你說句話好不好?」
「哪怕是斥責我這樣的不負責任也可以,你……說說話好不好?我…我知道你真正笑起來是什麼樣子的,我知道的!」雲杉一邊哭一邊摸了摸她微涼的臉頰,幾乎沒什麼肉,她到今天才察覺到煙雨是真的很瘦。
對方如雲杉所言的那樣在臉上堆徹出一個姑且算是『笑』的表情,雲杉已經瀕臨崩潰了,她在那個世界裡是見過煙雨真正開心笑起來是什麼樣子的,有些羞怯但落落大方的笑,她笑著叫自己伯母,烏黑的眼睛裡滿滿都是親近儒慕。
可來不及了,她親手把自己的孩子逼迫到了這種地步,煙雨她到了如今地步卻還在強迫自己聽話。
「煙雨,我們晚些就回家好麼?媽帶你回家。」
本來沉默不語的女孩在聽見『家』這個詞語的時候終於有了些許反應,顧煙雨這一刻的表情很認真,「雲霓、才是蘇家的,我…我只是被挑剩下的…我不想回顧家,他們很兇還…還總掐我,我也不敢回蘇家,我……不配的。」
她說完就不吭聲了,又恢復了安安靜靜的樣子。
雲杉泣不成聲的捂著嘴,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保養得體的指甲因為她緊緊攥著拳頭而陷入了掌心,可哪怕血絲漫出她也仍是毫不在意,這個一向與人為善的美婦人此刻眼神扭曲,當年陪著丈夫蘇長青白手起家爾後因為隱退而逐漸被自己遺忘的狠辣終於又悄悄冒出了一個頭,「煙雨,我不求你原諒,是我不配你叫一聲媽媽。但你告訴我,你恨麼?」
「恨……」顧煙雨低低呢喃了一句,「恨?」她臉上的表情由死一樣的寂靜演變成逐漸笑了起來,眼角甚至掛上了生理性眼淚,「我什麼都不是,什麼也沒有。恨啊,可恨…又能改變什麼?」
笑過之後只剩下無盡冷意,顧煙雨恢復了面無表情,烏黑眼底此刻出現了讓雲杉心痛不已的卑微懇切,「別動小風好麼?他…雖然都是假的,可我…只有他了。」她張了張口,似乎想叫雲杉什麼,可最終卻不知道該叫她什麼。
雲杉強行壓制住翻湧的情緒,硬是讓自己溫柔笑了出來,她摸了摸女孩的長髮,「好,都聽你的。」
顧煙雨乖巧的點點頭,好像就這樣已經滿足了。
兩母女在屋子裡相安無事的待了許久,多數時間都是雲杉在說些過去的趣事和規劃未來的計劃,顧煙雨只是面無表情的聽著,沒有任何回應也不給任何表示。
可哪怕如此,雲杉也已經滿足了,將近天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