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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而引發事端?”靖王從容道。
泰和帝頷首,此時有心腹近侍附耳向他低語,靖王見向來溫和的泰和帝漸漸神色凝重,雙眉也越發蹙起,不禁上前一步:“臣與蕭鳳羽交情匪淺,當此危急之時,願親去勸說,紓解國難。”
“若他始終對朔方心懷怨恨呢?”泰和帝揮手讓近侍退至一邊,繼而盯著靖王,眼神複雜。
靖王低眉俯首:“臣必定不會讓他說出對朔方不利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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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李衍步出大殿的時候,一盞盞素白宮燈在寒風中不住搖晃,石徑上投映了斑駁的幻影。手持利刃的衛兵依舊紋絲不動地站在臺階兩側,遠遠望去,如一座座無聲的青銅塑像。
看上去,除了各大殿間還環繞著的白色簾幔,一切似乎與往日並無兩樣。他回望大殿,群臣正三三兩兩退出,很少有人還在議論,多數人只是低頭疾走,像是畏懼這宮廷的寂靜肅穆。
他知道這些方才還在慷慨陳詞的大臣們此時正忙著趕回家去收拾細軟。國難當頭,每個人都一樣。
夜色中的大殿,沉默地像昏睡的巨獸,燈光漸漸黯淡。
——不知皇兄坐在王位之上,看著空空蕩蕩的大殿,是何等樣的心情?靖王沿著鵝卵石小徑走向遠處的時候,還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穿過幽深的御花園,走上孤寂的長拱橋,天際的寒星與橋邊的明燈上下輝映,點點漾漾,起伏不止。
前方是常年蒼翠的山丘,以往是父王閒暇賞玩之地。此時風吹林動,松聲悽悽,靖王從山丘下的小路走過,不免感覺有幾分寒意。
他抬頭眺望,不遠處的矮牆後依稀透出了微弱的燈火。靖王緊了緊狐絨斗篷,向山丘斜側的那個破敗院落走去。
院前荒草叢生,本就高低不平的石徑幾乎為之湮沒,靖王伸手一推虛掩的院門,手指上便沾到了窸窸窣窣的鐵鏽。這裡是朔方宮中最冷僻的地方,除了他與幾個僕役外,尋常是沒人知道,更遑論有人前來了。
矮牆上的野草在夜色中頑固挺立,灰白色的窗紙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屋中的人在油燈下臨窗而坐,映出淺灰的側影。
靖王在屋前看了這側影許久,裡面的人也沒有說話。他不禁踏上一步,輕輕釦著木門,道:“鳳羽。”
窗內的人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似是微微低著頭,只低聲道:“進來吧。”
靖王微一猶豫,推開木門走了進去。狹小的堂屋中一片黑暗,他撩開內臥門口的布簾,昏黃的燈光下,有一個少年倚坐在臨窗的土炕上。時是寒冬,少年只穿著薄薄的青灰色夾襖,腿上蓋了一條布被,膝上的矮桌中央放著粗糙的棋盤。聽到靖王進來,他只是稍稍抬了抬頭,往他這邊望了一眼,隨即又低頭撥弄著棋子。
少年眉目清秀,卻很是瘦弱,手指尖甚至有些蒼白。石頭打磨而成的棋子在松木棋盤上輕輕移動,黑白分明,他似乎專注於與自己對弈,對靖王的到來也毫不在意。
靖王顧自走到近前坐在了土炕上,伸手一摸,不覺皺眉:“怎麼這般冰冷,底下沒有生火?”
少年凝眸於桌上的棋子,過了許久才道:“木柴用光了。”
“沒人送來嗎?”靖王下意識地往窗外看了看,夜色如墨,只聞風聲呼嘯。
少年支頤遐思,不經意地道:“好像沒有……李兄,陪我下一盤如何?”
靖王猶豫了一下,脫下長靴盤腿坐在他對面。兩人在沉默中對弈,沒過多久,少年已將靖王的棋子圍困在一隅。
“我又輸了。”靖王嘆了一下,即便是在室內,仍是呵出了白氣。
少年意興闌珊,拈起棋子:“你心不在焉,又怎會取勝?”靖王無奈,整了整衣衫,看著少年道:“鳳羽,你怎不問問我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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