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酒談(第1/3 頁)
屋子裡連個完整的凳子都沒有,更遑論桌子了。
但是胡秋白絲毫不以為意,在雜亂無章的傢俱碎屑中清理出一片空地,隨意坐下。沒有酒杯,就將兩個酒壺相對著一擺。然後將豬頭肉放在中間。
‘砰’的一下,胡秋白開啟塞子,頓時酒香四溢。
擺放完畢,胡秋白向姜慶打個手勢,做了個邀客的動作,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姜慶入座,看到胡秋白隨手撕下一片豬肉,吃得津津有味,頓感有趣。確認胡秋白吃下沒什麼問題後,姜慶也撕下一片放在嘴裡,十分香醇。
“姜慶,你們跟沙龍幫的過節我聽說了,這件事情已經在衙門傳開了。你跟張峰,都是條漢子。”胡秋白喝了一口酒,對姜慶豎起大拇指。
“只是,衙門裡的事情,你們還是懂得太少了。”胡秋白隨即又嘆道。
“哦?願聞其詳。”姜慶輕聲說道。這胡秋白一直在走科舉之路,志在官場,看起來對大夏官場的規則十分清楚。
“之前張峰找堂尊上告,這件事本身就是錯的。”胡秋白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那堂尊是外來的官員,原本就是來鍍金的,在老牛灣鎮沒有任何根基。他想插手江湖的事情,得有用得上的人才行。”
“可惜縣衙的幾位班頭都是本地勢力,原本跟同樣地頭蛇的沙龍幫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交情,加上實力不濟,他們是絕對不會陪著堂尊去趟這個渾水的。所以,就算張峰上告給縣衙,堂尊無可用之人,照樣拿這沙龍幫沒有任何辦法。”
姜慶聽著,覺得似乎有幾分道理,他微微思索,問道:“那堂尊就不能尋找外部的勢力,比如去找上一級雲中府的捕頭捕快,或者附近偏關的守邊軍什麼的?這些人出馬,沙龍幫的沙青和再厲害,又豈能抵擋得住?”
胡秋白笑著搖搖頭:“這個是萬萬不能的。沙龍幫現在只是在老牛灣鎮小打小鬧,沒有觸碰到朝廷的利益。你讓堂尊去尋求這些外部幫助,不是讓堂尊自打其臉嗎?他堂堂一個知縣,自己下轄的刁民管理不了,反而要州府來管?堂尊是不會把事情鬧大的。而且,說句實在話,讓那些邊軍來,造成的傷害或許比沙龍幫還大。姜老弟可曾聽過賊過如梳,兵過如篦?”
“所以,就放任這沙龍幫拐賣人口,殺人越貨,魚肉鄉民?”姜慶頓時反問道。
“所以這朝廷要完啊,這就是我不走仕途的原因了。”胡秋白語出驚人,竟毫無遮攔。
明明是你考不上姜慶心中暗道。
“今日堂尊聽說張峰被殺,在堂上大發雷霆,責令那些班頭去土橋徹查。但是那些班頭紛紛稱病,弄得堂尊一點辦法都沒有。反正他再過兩年就升任他處了,除了發發脾氣,也不會有太大的動作。”胡秋白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有人出面去徹查沙龍幫,他堂尊其實是樂見其成的?”姜慶心中一動,問道。
“那是自然。沙龍幫又不是堂尊的產業,就算倒了堂尊並沒有一點損失,反而還算政績。只是沒有人敢做而已。那沙青和據說一套沙龍拳已至化境,使出隱隱有龍嘯之聲,實力深不可測。”
“我見姜老弟勇鬥沙龍幫,頗有俠義精神,只是現在沙龍幫來勢洶洶,不如到在下家中避避風頭?在下雖然碌碌無為,但我本家胡氏卻頗有些勢力,那沙龍幫尚不敢到我府上胡鬧。”胡秋白語氣真誠道。
“原來胡老哥今天來此,是想幫我消災?”姜慶終於明白了胡秋白的來意。
“正是,說實話,我第一次見姜老弟,就覺得姜老弟儒雅守禮,乃我道中人。”胡秋白眼神露出對姜慶的欣賞。
今天張峰已死,他其實不願姜慶也被沙龍幫給幹掉。同為差役,能救一命便救一命。
卻見姜慶微微搖頭:“胡老哥的好